（十六）顺路捡些丢掉的梦

    第二天，当他们离开那个住着死人的地方后，虎威的精神一下子轻松起来，沿途山明水秀草木葱茏，景色很怡人。野外到处长着结满了五彩果的树，虎威问哈又：“外面这么多五彩果，咱可不可以便随摘下来吃？”

    哈又说：“不仅可以随便吃，你还可以随便摘下来拉去卖，没人会管这种事。”

    “那咱们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花钱买，不自己摘了吃？”

    哈又告诉他：“谁愿摘就摘，谁愿买就买，不过，好多人并不喜欢摘，更喜欢买。”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一个农家小院，这家人家的主人，哈又认识。哈又说：“这夫妇二人以前各自都曾结过一次婚，并各自有一个孩子，后来，大约在六年前，双方的配偶都不幸病逝，两人就带了自己的孩子，组成了新的家庭。婚后，两人又生了一个孩子，估计也三四岁了，是个幸福的五口之家。”

    他们进来后，女主人热情地倒茶招待，他们刚要喝茶，听到外面有个孩子大声哭喊，那女主人忙就出门去看。一会儿，她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大声对她丈夫说：“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联手在打我们的孩子！”

    她丈夫忙跑出去，把他们的孩子抱回了家。

    从这家人家出来，走了没多长时间，又走到了一个有三四户人家的小村庄。见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人，正相随着从村外回来，往一个院中去。哈又看到后，指着那中年人说：“这不是于叔叔吗？有两年多时间了，没有见到您，您这是到哪去来？”

    那中年男人说：“我进城买了个镜子，听说哈贤侄当了国师的助手，正该恭喜你。”

    哈又指着虎威说：“这位就是国师，也是医好咱们全民病的大恩人，人人都认识，您不认识吗？”

    那人说：“你是知道的，我视力不好，和老婆结婚三十年了，两个儿子也都二十多岁了，可我一直也不知道，我老婆长得啥样。有一天，我问她长得什么样，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你说说这事，她的样子我也不认识，她也不认识，万一走丢了可怎办？想了想，觉得赶快先让她把自己认住。于是，我就让我二儿子领着我进城买了个镜子，让她照上镜子认自己。”

    说话间，几个人进了屋子，一个长相颇幽默的长脸妇人正在扫地，那男人从怀里取出一面碗口大的镜子递给了她，她忙扔下手中的扫帚，拿了镜子照了起来，也不顾客人的到来。她把自己仔仔细细地端祥了一会儿后，就“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并说：“天哪，我怎么长得这么难看呢？老头子，这可都怪你呀！”

    站在旁边那小伙子，就是一块儿和那男人进城的那青年人，也就是他们的二儿子，他说话了，他说：“妈，您只在镜子里看一次就放声大哭，那我们天天看您，又该怎么样呢？”

    哈又忙说：“婶子别哭，叔叔买的是个反面镜子，照见不好看的，就是好看。您只拿她认住这个不好看的就行了，没必要哭着非让它照出好看的那个您来。”

    哈又真是个天才，没想到他这么会做人的思想工作，那妇人听了立即破涕为笑了。

    这个女人的容貌使虎威的精神受到了刺激，他忙拉了哈又转身出来。他们顺路向北走，约有一里多路，就来到了一个牛奶厂的大门外，只见门前立着一个高大的牌子，画着两头奶牛和一位老人，旁边是一组一组一寸多长的竖着的线段。虎威左看右看，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问哈又，哈又说：“那是广告，意思是：如果你能在一万两千个月，每天喝一杯牛奶，那你肯定能活一千岁。”

    看完广告，他们就进了牛奶厂，有几个穿着相同式样白上衣的中年男人，正蹲在牛肚子下挤牛奶，另一个红光满面的人，则忙着把牛奶和水混在一起。他一边忙乱着，一边对那几个挤牛奶的人说：“你们看到我在作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