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掌中明灯照亮前行之路

    “而且莫夜的绯夜魔瞳能力和L的绯夜魔瞳截然相反。在莫夜父亲的同意下，帝都特使局第一时间就把莫夜关进了帝都研究所。同时为了让她有维持绯夜魔瞳的魔力，也开始让她进行魔法使修炼。”

    声音不带有一点温度。宛若一尊寒冰的雕像，只是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绯夜魔瞳是一项很奇特的能力，或者说更像是强行签订了灵魂契约的恶魔。即使更换莫夜的双眼眼球，换下的眼球经检验，和正常魔法使没有什么区别，新换上的眼球则会逐渐转化为绯夜魔瞳。即使不换上眼球，莫夜的眼眶中也会新生出新的眼球。”

    “不停的学习、修炼，不停的化验、试验。她在眼睛完好时所能看到的永远只有四周白色的墙壁，和带着口罩川流的研究所人员。无法接触到同龄人，仅有的消遣是书本和单机游戏。”

    “也曾有五次归零者组织渗透进入了研究所，对莫夜执行刺杀。有的是研究员，有的是女仆，还有一位前去探望莫夜的亲戚。”

    如果说自己过去的经历已经挺惨了，那千夜的经历堪称无边无际的黑暗压抑故事。

    林誉默默地盯着她纤弱的背影。此刻能说出的安慰语言和情感相比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用双手扶住千夜光洁的肩背，逐渐把体温传达给她，让触觉切实地告诉她，现在有我在。

    想要倾诉时，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是很难受的。林誉深有体会。

    只会在内心筑起一面面高墙，深深的困进里面。

    如果说异能的效果可以反映其主人当时的精神状态和潜层意识的话，那千夜稳定为“冰封”的异能，大概是想彻底冰封自己的绯夜魔瞳和情感吧。

    月亮和绯月从乌云缝隙中露出，明明是反射着太阳的光亮。却和黑夜一样，林誉从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千夜的影子投在林誉身上，她轻轻呼吸了一下，继续说着。

    “最终结论是，这双眼睛不属于莫夜，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可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寄宿在了莫离和莫夜身上。因为所有尝试刺杀莫夜或者摧毁她的眼睛的人，只要莫夜的肢体还能活动，都会被她无意识的杀死。

    “之后在宿主十八岁的那夜吞噬掉宿主的意识，与另一个世界建立联系。”

    “当然。”讲了很久的千夜喑哑地笑了笑，“你应该知道那个世界的存在。”

    林誉抽动了下鼻子，难过的“嗯”了一声回应。

    “在所有能想到的试验都进行完了之后，莫夜的父亲安排莫夜进入了学院，希望在有同龄人的宽松环境里，莫夜或许可以压制住绯夜魔瞳。”千夜淡淡地说。

    这一年间就像冰山顶的一朵雪莲。四季轮转，孤寂的独自盛放，无人问津。

    “出于补偿和作为父亲的失责愧疚感，莫夜的父亲会答应莫夜几乎所有要求，包括在暑假到来前派刚到Z市的沈影去保护某个人，包括不调查那个人。”

    “于是，莫夜更名为了千夜，也就是我。因为在我觉醒绯夜魔瞳后，我的生命只有一千四百六十一个夜晚。”

    在自责中，林誉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千夜的生日是六月二十日，现在还剩两百六十一天。

    他突然很想很想出拳愤怒地殴打些什么。哪怕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哪怕什么都无法打碎。只要能让自己的拳头疼痛流血就好。

    很久以后，林誉才知道他想痛殴的东西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气氛，而是更加无法触及到的，命运。

    “所以啊，”千夜忽然转过了身，早已润湿，不安的眼眸，和坚强语调完全不同的、泫然欲泣的表情面对着林誉。

    在林誉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住了林誉，在几乎贴着林誉耳朵的距离喃喃：“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么？约定好的什么都可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木梳脱手而出，满怀柔软和温暖，体香幽幽而馥郁，林誉紧紧地抱住了千夜，下意识地从后面抚摸着她的头。

    “我，可……”林誉胸腔布满酸涩，沙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