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世千次万次,如果不是她,他又如何能爱上。 而萧凌风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个祝福,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残忍。 若是被她忘记,若是再没有未来,那,还不如不要那个未来。 而他,根本没有信心,能让她如同对待柏子衿和韩子墨一般的,记上他的一辈子。 所以,当知道战兽的存在,当青龙问出那句话时,他激动幸福的手都在抖,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藤蔓刺进了身体。 那剧烈的痛楚仿若最幸福的欢叫。 他才不会给机会让萧凌风阻止,让韩子墨截胡 不过,合体之后,他便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了,若是被那些人类知道他是亦兽亦人,还不知道拿什么眼光看他,以千年前炎凰的遭遇来看,最好的法子便是在人界危机解除后,便回去兽界。 当然,如果她要留在人界,他亦是会留下,她在哪,他便在哪 萧凌风眼睛发亮的看着他,看着他清丽绝俗的面容,看着他唇角那抹淡而幸福的微笑,看着他眼里泛起的秋水涟漪,看着他那微微翘起细瓷一般的下巴 看着他那精致小巧的喉结,看着那漂亮的锁骨 呃萧凌风的眼珠不觉乱转起来。 寒光噗嗤一笑,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按下了她头,在深吻上去之时,一个翻身用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 “寒光~”萧凌风叫了一声。 “嘘,你放心,你的莫塔不会那么没用。”寒光轻笑着,用那早已经再度坚硬起来之处摩擦着那隐秘之处,在她脸上飞上绯红之时,猛然用力。 “嗷寒光” “放心了,你要相信青龙的灵力,和光的体力。” 碎光从树叶缝隙里洒下,点点闪动,一片迷离之中,那绞缠在一起的身体,异样美丽。 阿莫咬着自己的手腕,才将声音给完全压了回去,身子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眼中是一片痛色。 许是他没有灵力也没有魂力,或者是他完全没有危险,从一开始白虎把他丢进帐篷后,就没人再注意到他。 他看着他们合体,看着他们灵力绞缠,看着青龙冲天而去,又看着他们回来,他们说那世界之大,越过高山越过大海,然后,看着寒光起阵,让柏子衿和韩子墨陷入沉睡。 然后,看着他们自然的交合,如同这世界之初就应该融合在一起的存在。 没人注意到他,注意到他已经心痛欲碎。 你说的,你说会一直护着我,可是,你有战兽,你以后还会回去兽界。 寒渊死了,你留给他魂刻,便是转世,你也可以找到他。 可是我呢萧凌风,我呢 我呢 我本来,本来就是想死在那里的,一了百了的死了,便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了,可是,你却自作主张的救了我出来,救了我,让我依赖上你,让我爱上你 阿莫的心头猛然一抖,用力咬着自己手腕的唇角发出了沉闷的呜咽之声,随着鲜血的流出,那声音又消散在那两人的欢悦叫声之中。 爱嘛原来这就是爱嘛 那么痛那么苦 可是,在那人用自己体温温暖着自己身体之时,在那人一回眸之时,在那人轻声唤道阿莫之时,在那人不经意对他展开笑颜之时。 只是,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温暖安心。 便是再苦再痛,也不想离开,也移不开视线的这种感情,便是爱吗 阿莫抬头,死死的看着那让他心碎欲裂却又觉得满心幸福的女人,手腕上流出的鲜血发出了淡金色的光芒,在和空中浮动的绿光稍一接触,便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随后,又带了那点碎光被吸回了他的体内,一点点的,在他身体上浮现出了一层绚丽多变的光芒。 北疆大营的欢乐丰收持续了三天,才将冰墙前面的材料全部收集完,不说那些材料,便是那些兽珠,都足够高等级战士们再升几级的。 东西刚清理完,飞散出去吸收灵力的光兽们也返回大营,而韩子墨也醒了。 将冰墙下面的洞给补上后,韩子墨便召集手下和卫霜开会,宣布他和柏子衿寒光会陪同萧凌风前往冰原,北疆大营便交给冷煌和卫霜。 在得知青龙也将一起去往冰原,本是拍着胸脯说交给我放心大胆的去吧的冷煌直接哑了声。 在萧凌风说了,按照兽的习惯,短期之内不会再找北疆大营的麻烦,而其他那些光兽还是会留下来守护后,冷煌才答应接下管理大权。 第四日黎明前,一行人悄悄的离开了北疆大营,在离开大营十里之处后,腾空而起,往冰原飞去。 而在大营外面的森林,一人,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七卷新生 第470章京城1 天昏沉沉的,到得傍晚,便飘起了雪花,鹅毛大的雪花纷纷扬扬,不过半个时辰,便将京城染成一片灰白。 将要入夜,城门关闭,各家各户的大门也都紧闭起来,街道上一片空寂,只有隔了老远才亮起的一两盏灯笼透着昏黄的光亮。 梆子声由远而近,从城门沿着大街急促的响着,像是要和那快速沉落下去的夕阳比速度。 “冥时已到关门”走过一家没有关门的人家,更夫儿子大声叫道。 “哎,走吧,已经没有人了。”更夫瞅了眼那门边的黑色痕迹,叹了口气,拉着儿子快步向前走去,手上的更梆敲得更急促了些。 落雪天会天黑得比较快,他也希望能赶紧敲完回家。 关门,关灯,在黑暗里等着冥选过去,然后才能松口气,为自己又能再活一天而好好睡上一觉。 没人了更夫儿子被父亲拉着,不觉回头看了那大门一眼。 那是一个三进的院落,高墙深院,住的人家姓赵,在东大街有着三个铺面,经营着米面粮油和布匹,京城之变前,这家人家的儿子考上了同进士,本是会外放到外地做官,赵老爷花了大把银子给儿子谋了一个京城的八品官位,虽然官阶低微,却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那一天,赵家请了上千桌的流水席,连他们这些人都请了去,在那席上,他见到了赵家女儿。 那是一个爽朗可爱的少女,那在杏花树下回眸一笑的风姿,好似依然在那大敞的门扉上闪动。 让他一下湿润了眼角。 没了明明昨日他还在布店见了她,还想着,如今这个世道,他是不是也有机会跟她家提亲,便是以他的微薄之力,也定会好生护着她。 不过晚了一夜,便没了 “算了,来不及了,咱们回家。”看了眼前面冷寂的大街,更夫收了更梆,拖了儿子往小路跑去。 夕阳在他们身后拖下晃动着得黑影,雪花飘扬下,带了阴霾的碎光。 急促的脚步声消逝在青石板路上,碎影晃动,形成了巨大的黑影,随着太阳完全落下,漆黑的夜色中,一个个巨大的身形从暗处涌动出来,在街上游荡。 雪越落越大,纷纷扬扬。 门被撞开的声音,凄厉的叫声和求饶声,在越来越大的风声中消逝而去。 而那片片鲜红,也转眼就被雪花给掩盖。 落了一夜的大雪,白雪压在枝头花树,屋檐下挂起了冰凌,雪后初霁,从散开的云层后面洒下的绚丽朝霞将那一片雪色晕染得光彩琉璃。 侍女掀起门帘,刚迈出门槛,易烟的脚步猛然停顿,看着外面的景色失了神。 “陛下”旁边的女官带了迟疑的轻唤了一声。 易烟微怔了一下,唇角掠过一丝清冷的笑意,收回目光,沿着长廊往外走去。 曾几何时,她第一次见到北地那漫天大雪琼楼玉宇之时,心里还很是不屑。 那种地方,冰天雪地山高林密,连生存都极为困难,便是有人居住,亦是粗俗不堪,稍加挑拨,便能举刀相向。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毁了北疆城的,确是慕容澈和梅君悦,而她真正想彻底毁掉的那个人,便是历经那般折磨,也活了下来,不光活了下来,还从那个连相柳和凶兽们都费尽心机才出来的地方回来了。 北地冰寒,所以能生存下来的人也如同那冰雪一般,百折不饶,自带着凛然无畏。 当年祭地里那个暗恋着母亲一直相助于她,最后却选择和祭地一起灭亡的男人,曾经这么轻叹过。 是了,他当时便说过,北地,一年到头只有三到五个月的无霜期,时候一到,那冰雪便如约而至,不管夏季那片土地是如何生机勃勃绚丽多彩,一夜冰霜,便退去痕迹。 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苍茫大地。 便是再繁华胜景,也抵不过一夜风霜。 “陛下。”见易烟好似没有看见长廊尽头的台阶,旁边的女官再度低声唤了一声。 易烟发出了一声轻笑,抬脚迈下了台阶。 不管如何,现在她才是这寿国之主,一国女帝 微微昂起头,头上的高冠发出了叮咚脆响,从垂下来的珠帘缝隙,易烟看向了门外垂手静立着的两队仪仗侍从和再后面的禁卫军们。 女官急步上前,将步舆上的垂帘掀起,弓着身子静候易烟。 视线从那些面色红润神情麻木的人们身上掠过,易烟扶着旁边侍女的手走向步舆。 虽然不过是京城一地的疆土,寿国的体制却和先前燕国一般无二,女皇之下丞相内阁六部全部齐全,早朝亦是定律,便是身体再不适,易烟也没有误过一次早朝,而这一年多来,京城亦同以前一般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唯一的不同 易烟脚刚踏上趴伏在地的内侍背上,就听得尖锐的女声从通往御花园的小径上响起。 易烟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脚步不停,踩着内侍的背上了步舆。 女官偷偷看了那声音的方向一眼,感觉头顶上飘过来冷冷的视线,心头一惊忙扬声道:“起驾” “陛下女皇陛下救我救我”凄厉的叫声响起,一道身影从小径上冲了出来,敏捷的掠过侍卫,直接扑到了步舆面前。 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本是娇若芙蓉的脸被一道丑恶的伤痕带出了狰狞之色,背部拱起的地方也将她娉婷身姿完全破坏,此时衣襟凌乱发丝散乱,更是如同恶鬼一般。 再无半点曾经祭地最美丽之女子的风姿。 易烟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脚在步舆上重重一点,内侍们便赶紧抬起了步舆。 “陛下”见易烟一点不想理会的模样,羲和站起了身子,手紧紧抓住了步舆的扶栏,恨声道:“易烟你以为,我被吃了,你就能跑得了” 回头看了一眼从小径上缓缓走过来的男人,羲和大笑出声,恨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女皇陛下你连只狗都不如寿国还万寿无疆的寿国根本就是群兽之国” 易烟低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抿,抬了下下巴。 旁边的女官赶紧拉住羲和,连同回过神来的侍卫们一起将她嘴巴堵住双手捆在身后,对那缓步过来的男人面前丢去。 男人停住了脚步,高大的身躯在羲和身体上投下了一道暗影,看了一眼身体已经抖成一团的羲和,男人脸上浮现出了残忍的笑容,漫声道:“你跑什么以为我会吃了你呵呵,你放心,就你这种东西,便是送给我我都嫌脏。” 看着羲和一愣之后脸上出现了狂喜,男人手一挥,扬起的劲风将她丢掷到跟在他身后的几条相貌凶狠丑陋的犬因面前,听着背后那犬因兴奋的咕哝声和撕裂人体的声音,看着面前那些脸色依然木然眼底却带着惊恐之意的人类,男人笑道:“我来,是来找你的,易烟,”声调微微上扬,满是轻蔑和戏弄的叫道:“陛下~” 易烟脚在步舆上点了一下,让内侍放下步舆,扶着女官的手下了步舆,好似没有听到男人话里的意思,微笑道:“不知刑天大人有何吩咐” “呵呵,”轻笑出声,刑天深邃的五官带上了清冷的笑意,道:“何事你会不知道”双手轻拍了一下,刑天笑道:“走吧,相柳醒了。” 相柳醒了 心头剧震,易烟脸上浮起了由衷喜悦的笑容,连声音都轻快起来道:“太好了,父亲醒来,烟儿便有靠了” 刑天的眉脚不觉挑了挑,将她淡淡一扫,道:“人类,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装父亲呵呵” 易烟脸色不变,带着笑容上前一步道:“刑天大人,我们快些去见父亲吧,父亲醒来,想来混沌和穷奇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好可以听听父亲的意思,下面该如何” 刑天手一抬,将她的声音打断,冷冷的看着她半晌,突的一下笑道:“你以为,相柳重伤沉睡,你做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说声佩服你,胆子够大,那么,想来你已经做好迎接相柳愤怒的准备了不过,作为对你胆气的奖赏,我奉劝你一句,父亲二字,再莫要提起,再让我听到一次,不用等到相柳面前,我就会丢你,嗯,”转头指向已经被犬因吃得骨头都不剩下的羲和,刑天冷冷的道:“如同她一样。” 易烟的脸色终是开了一条缝,随后又恢复原状,带了委屈般的神情道:“刑天大人,便是你讨厌我,也不能我可是有相柳大人的信物的。” 刑天嗤笑一声,转身往小径走去,道:“走吧,有话,你自个对相柳说去。” 信物,呵呵,刑天心里暗笑,为这事,饕餮已经笑了相柳许久了,居然想将炎凰当成自己女儿不说,还在一开始就弄错了人,这可是伟大英明的相柳难得做的一件蠢事,没有之一。 要是炎凰知道,呵呵,那个场面想想就可乐 只是,现在你要如何选择呢相柳 、第471章京城2 深冬季节,御花园里一片荒凉之色,被压倒摧毁的建筑已经清理干净,只留下了一片片空地,任意生长出来的草木也已经萧条了去,偶有绿色,也被白雪压住了枝头。 易烟眼角瞅了一眼那些荒废的宫室,又低垂了眼帘,亦步亦随的跟在刑天身后往御湖走去。 京城大乱之时,皇宫里的多处宫殿都被兽摧毁,保留完好的,也不过是她的宫室和前殿而已,如今,那也是她的主要活动场地,而这本是美轮美奂的御花园和后面的宫殿,她是再没有来过。 不光她,这里是人类禁步的地方。 那一天,她从地洞里跑了出来后,便遇见了那个号称巫女多兰的金发女子,还有她带领的一群兽,那些兽和她以前所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只是看着,便觉得从心底感到战栗和恐惧。 她亮出了相柳给予的信物,多兰再是不愿,也在那信物的力量下听从她的话抓了宇文先生那些人。 然后,天空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巨大的旋风在御湖上空刮起,整个湖都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随后,便从那里面涌出了大量的兽。 那是,让人胆战心惊的景象,便是她早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也惊呆了眼。 在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也会和其他人类一样,变成那些兽嘴里的残渣。 可是,那些兽却都绕过了她和她身边的那些人,因为她身上相柳的信物。 在那时候,她除了惊惧之外,并没有别的想法。 产生想法,是在相柳将这一片划为禁区不准进入,而那些巨大的凶兽和上级兽也失去了踪迹,大量的兽出了京城往中原而去,京城里留下的兽,都对携带着信物的她恭敬有加之时。 她成立了寿国,约束了那些兽不准随意对京城人类下手,开始重新建立起京城的秩序。 第二次兽群来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御湖之上又出现了巨大的漩涡,她想进去探查情况,便看见了刑天。 当时的刑天还是兽身,没有脑袋的巨大身躯好似战神一般守在了御湖旁边,看着那些兽群组成的黑色旋风刮向了别处。 刑天转化为人形后只是在外面逛了逛,对她的所作所为不置与否,便回去了禁地里面。 便是她组建了兽战队,并且将那些兽都派遣往北疆而去,偶尔出来的刑天也不过一笑置之,不加任何评论。 这让她的心大了些,才会在那时动了心思。 耳边听得刑天发出了一声嗤笑,易烟抬头正好对上刑天回头过来,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轻鄙之色让她心底猛然一惊,惶然转开了目光,却又被突然撞进视线里的景色给惊愣住。 御湖的面积很大,若是夏季,烟波飘渺仿似无边无际,所以,御湖也有另外一个称呼,禁海,意为无尽之海。 可是,那到底只是一种象征意义,御湖还是一个湖,一个比较大的湖而已。 而现在,除了御湖靠近御花园这边的景色还是以往的模样,那御湖,却真的成为了一个海。 无边无际,烟波浩瀚的大海。 御花园是一片凄冷白色,那大海却是蔚蓝一片,波浪翻滚之中,有大鱼游弋其中,翻起的鱼鳍都有几丈长。 而在那大海之中有一个圆形岛屿,远望去也不知多大,但那岛屿之上蹲着巨大生物她却是认得。 那是穷奇和混沌。 扫了一眼易烟那惊诧的神色,刑天唇角冷冷一勾,转身往御湖边的通道走去。 那里,是通向深洞的通道,慕容卿的冥殿甬道。 易烟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追赶刑天的脚步,雪厚路滑,她穿的礼服衣摆很长,拖在地上已经湿哒哒的很是沉重,她这么一急,后缀之力便绊了她一个踉跄。 见刑天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而身后的犬因发出的咕哝声已经很是靠近,易烟咬了下牙,将外裳脱了去,再将裙子一撕,减轻负担后,便拔腿小跑着追了上去。 刑天听得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她那模样脸上浮起了似笑非笑,道:“怎么,现在不端着了” 易烟赶至他身后半步之距,看着眼前的甬道入口道:“此处无人,我是什么模样,你们都不会在乎,不是吗” 刑天的眉脚挑了挑,呵呵一笑,迈进了甬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