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子冉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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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狠狠地,惩罚似地吻了一通后,顾玦松开险些被他咬破的唇,大掌扣起她的小脸,眸色阴冷。【】 “什么都还未发生,你倒是已经先想好了后路,嗯?旎” “妾身只是……” “上次,也是自以为功德圆满后,悄然离开,爷就这么让你轻易舍下?” “不是的。”她连忙摇头否认,“妾身……” 无话可说鞅。 她的确是为自己想好了后路,若真的到了被取代的那一天,她但求离去。 “是谁说的,往后的每一个八年都是爷的,嗯?” “……”她也想一直留在他身边啊,可是,她和子冉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子冉吧。 “小骗子这辈子,你休想离开爷。”他说着,温热的气息刷过她的耳际,魔魅般地低声,“休想” 很轻,很柔的声音,却叫她全身发颤。 然后,他手一挥,两扇门,神奇地关上了。 他抱起她往里边的床榻走去…… 沈离醉匆匆赶来的时候,才上楼梯就听到楼上传来的异响,立即止住脚步,转身下楼。 “我想,你们夫人的身子,舒服得很。” 几个婢女羞得恨不得就地刨洞钻,她们怎么知晓爷又那般对待夫人了。 只有皎月面不改色地下令,“去将桌子上的菜端到厨房去,爷和夫人都未用膳,等会要吃的。” “是。” …… 这晚膳就算要用也是快到半夜了。 其中,他不停地反复问她,何以这么轻易地就想着离去?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声音因为他的折腾而支离破碎,无从思考。 事后,他将她拥在怀里,修长的五指轻轻穿过她的发,一下,一下地梳弄。 良久后,他终于决定开口,“小挽儿,其实爷…… “爷。”怀里的人儿却突然柔柔出声,嗓音还带着刚完事的娇嫩。 “嗯?”他低头,柔声回应。 “爷,妾身只同您说过弟弟的事,却从未跟您说过妾身不愿做妾的理由。”她难得主动地从臂弯枕入他的胸膛,“当初,妾身要求只做妻不做妾,是因为……” 接下来,她跟他说了儿时见过的母亲争宠的各种可怕手段,跟他说了她自小就不愿为妾的原则。 直到她说完了,他也没有半点声音回应,很安静。 是觉得她这样的坚持太可笑吗? 自古,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凭她这样的出身却非要做正妻? 他会不会这样想她? 悄悄抿唇,正想退离这个随着心冷却了的胸膛,他的声音却在这时候幽幽响起 “小挽儿,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他更加拥紧她,低头亲吻她的头顶,呢喃,“不会。” 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是指还是会娶子冉吗? 无论如何说,至少他给了回应,至少,他没向当初那样嘲笑她。 她抬头,扬起浅浅柔柔的微笑,“妾身只想让爷明白妾身的想法,妾身并非是要叫爷为难,爷莫要生气。” 他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往上提高了些,让两人的目光近在咫尺,大掌抚上她的小脸,落在她的唇上,呢喃轻语,“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求去?” 她身子微僵。 也就是说,真的有那么一日是吗? 于是,她埋首在他的肩头,沉默。 他,心沉。 风挽裳走了天都四街,最终选了青龙街这家雕刻的百年老店。 她订做了一个上下一格格的柜子,用的是上等檀木,还特别订做了一批薄而颜色清新的竹片,掌柜听到她要订做竹片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那是她家爷自个发 现的乐趣,怎能与人分享。 “夫人,东西五日后就给您送到府上去,请问贵府……” “不用了,到时候我让人来取。”风挽裳淡淡地回拒,幽府能避免外人靠近就避免。 掌柜的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夫人很有好感,虽说话细细柔柔的,却有着一股叫人信服的沉稳,让人无法小看。 忽然,有小厮上来附耳跟掌柜地说了什么,风挽裳淡笑道,“掌柜的先忙。” 说着,她带着皎月走出店铺。 掌柜地匆匆随小厮进了后堂后,又匆匆出来,喊住临门一脚的风挽裳,“诶夫人且等等。” 风挽裳停下脚步,回头,“可是还有何问题?” “不是,是小的差点忘了,本店出了一个新的规定,凡是在本店买满一百两便可赠一支精雕的簪子。” 掌柜将手里的小锦盒打开,簪子上雕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花,木的颜色也极为鲜艳,依稀还可闻得到上边散发出来的木香。 她伸手接过来仔细端详,虽是木质的,可一点儿也不比羊脂白玉,金银等材质差。 不免带着怀疑看向掌柜的,“这是上等沉香木,光是这支簪子都不止一百两,若贵店不太识货,看来我也只好找别家了。” 说着,将簪子还给人家,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诶夫人……”掌柜的赶紧上前拦下她,汗颜地说,“实不相瞒,这是有人要小的以这样的名义转送给夫人的。” 有人? 除了萧璟棠,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这样费尽心思了。 因为,除了幽府的人,也只有她知晓她的生辰,也只有他会这样将东西送给她。 她从掌柜手里拿过锦盒,掌柜地以为她收下了,正如释重负,却看到她往后堂走去。 “诶夫人,使不得啊” 掌柜要上去拦,皎月不着痕迹地伸出脚,那掌柜便扑腾摔倒在地,皎月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使坏的不是她。 撩开门帘,果不其然,是他,萧璟棠。 多日不见的萧璟棠,虽然没有上次见的时候憔悴,却也不难看出承受了好大一番打击。 听说,太后废了他的指挥使之位,保留他驸马的身份。他回归药材商的身份,除了多一个驸马爷的头衔,他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萧璟棠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发现自己。 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闪了闪,放下茶盏,起身,看向她,“挽挽。” “驸马爷,您这东西似乎送错人了,物归原主。”她让皎月将东西送过去。 萧璟棠就是知道她不会收他送的东西,所以才派人跟了她一路,确定她在这家订做东西后,将计就计将东西送给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他真的有些后悔,曾经带她行商,带她识别好货,让她而今一眼就认出这簪子价值不菲。 “挽挽,你的生辰快到了,我只是想送你件小礼物。”他接回锦盒,平静地解释。 “有劳驸马爷记着,妾身甚是感激,只是,驸马爷该记的不是妾身的生辰,请驸马爷从今以后忘了吧。” “怎能忘,虽然我从未给你过过生辰,可我每年都给你礼物,今年又怎少得了,怎忘得了。”萧璟棠苦笑。 风挽裳垂眸,是每年都给礼物没错,可他却不知晓那些礼物再贵,也贵不过他的陪伴。 仔细想起来,他真的从未懂得她想要什么。 而顾玦,虽然心里有着别人,可他却总能让她欢心,好似早已认识她好久好久。 “那就请驸马爷从今年开始忘了吧。”她淡笑。 不是说好的,从此陌路,只求来生,不识她风挽裳吗? 这又是在做什么? “挽挽,我真的只是想像往年一样送给你一件生辰礼物而已,真的没别的意思,你用不着这样防着我。既然叫你为难,也罢。”萧璟棠失落地叹息,将锦盒随手丢出敞着的窗外,转身离开。 风挽裳看着他的背影,忽 然怀疑自己是否太过敏感了,搞得好似自己有多好,别人有多放不下自己一样。 “夫人,是您过生辰,还是爷过生辰?”皎月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这皎月总是开口得很及时。 “不许告诉爷”她严肃命令。 她想要在那日给他一个惊喜。 也难怪皎月那么问了,过生辰的人却是要送礼物给别人。 皎月微微挑眉,假装没听到。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懂得欺负人了。 …… 转眼,她的生辰到了。 四月初,人们常说,人间最美四月天。 而她,生在这个人间最美的四月天里。 翌日,天刚蒙蒙亮之时,她随他起身,亲自帮他穿衣绾发,这样的事做得多了也就成了习惯,除了偶尔她真的被他折腾得起不来。 “爷,今日能早些回来吗?”她替他插上龙腾玉簪子,柔声询问。 她并未告诉他今日是她的生辰,恐他还得百忙之中抽出身来,但,她还是希望他能早些回来。 不过,这几日,府里人的忙碌他多多少少也该猜到了。 “嗯?”他却是不解地挑眉。 她有些失望。 原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府里人没有刻意避着不谈,他怎会不知道。 心里有些恼,有些闷。 “没事,妾身只是随口问问。”她若无其事地笑道。 他轻笑,大手揽上她的纤腰,往前一拉,俯首,fèng眸深邃炽热,柔声低语,“想爷早些回来陪你就说。” 她赧红了脸,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眸。 “还是,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问。 她心里失落,淡淡地看向他,清眸眨了眨,理解地笑道,“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爷忙完再回来吧,若爷回来用晚膳的话,妾身……” “爷不回来用晚膳。”他打断她,忍不住俯首亲她红嫩的小嘴。 风挽裳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皱着秀眉,兴味阑珊地任他亲。 许是怕吻得深了一时半会走不出房门,他只是贪婪地再三亲了亲她的唇,直到门外响起万千绝的催促,他才舍得放开,扫了眼在脚边打转的小雪球,弯腰拎起,塞进她怀里,“既然那么不想同爷分开,爷就让小雪球陪着你吧。” 什么不想同他分开,她哪有那么说 “记住,小雪球如同爷,不能离身。” 她的脸更红了。 什么如同他,不能离身,好羞人的话。 他这么一说,她觉得怀里的小雪球就像一团火球,烧得她全身发烫。 瞧她的脸红扑扑的,煞是诱人,他倾身往她白嫩的颊边亲了一记,移向她耳畔,低声私语,“爷也不想离开小挽儿的身。” 这,都说的什么话 风挽裳身子战栗,忍不住抬眸瞪他,却不知,无比娇嗔。 “爷该启程了。” 他又火热地盯着她瞧了好久,才心情大好地拂袖,缓步走出他们的寝房。 风挽裳等他的脚步彻底下完楼梯后,走出房门,站在走廊外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 怀里的小雪球一直不安地拱动,她低头又爱又怜地训斥,“在你主子面前就安分得很,在我这里就造次,果然不改狐狸本色” 小雪球睁着圆溜溜的墨绿大眼看她,抬起两只前爪挥了挥,好像是在讨好她。 风挽裳被它逗笑,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原谅你了,你今日就跟我去舞坊吧,要乖。” 四月,荷塘里的荷花已经有不少绽放了,更多的是翠绿荷叶里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美不胜收。 亭子里,一团小雪球乖乖地窝在石桌上,一抹素色丽影坐在桌前,时而拧眉沉思,时而提笔作画,小雪球不 敢随便乱窜,也不敢打扰主子做事。 风挽裳喜爱有风的地方,所以,风和日丽的话,她一向在外边看书,构思新舞。 他说过,希望她成为第二个fèng舞,那她就创出属于自己的舞来让舞坊里的舞伶学。 前些日子,她新创的第一个舞,加上素娘的一些意见,反响还不错。 “夫人,素娘过来了。”一旁的皎月忽然出声提醒。 风挽裳抬头看去,就见素娘神色慌张地赶来,她脸色微变,搁下笔,抱起小雪球迎上去。 “出什么事了?” “是缉异司的人来了。”素娘粗略福了个身,神色凝重。 “他们上门来做什么?”风挽裳拧眉。 素娘摇头,就是不知,才慌。 “莫慌,我先去看看。”风挽裳冷静地安抚,怀抱小雪球往大堂走去。 大堂里,歌舞喧哗,满堂喝彩。 台上的舞伶跳的正是她新创的舞,那是看着湖边柳树摇摆得出的灵感,人们常常用弱柳扶风来比喻女子,何不就让女子跳出弱柳扶风的样子。 以身姿为根,以长袖为叶,舞台上呈现出一棵柳树在迎风摆动的样子,犹如春风拂过。 门外还在吵闹着,是缉异司的人。 “怎么?这醉心坊还挑人进去不成?” “是啊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一个接一个的嚷嚷,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风挽裳站在门里看了好一会儿,清眸微微眯起,抬步走出去,“各位大人是要来醉心坊门口比谁的嗓门大吗?” 柔若春风的嗓音仿佛具有安定作用,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抬头看去,就见一身素色缎裳的女子娉娉婷婷地走出,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束着红绣流苏,身姿婀娜动人。头上盘着fèng头髻,只插了一支花簪子,清雅绝美的小脸,欺霜赛雪的玉骨冰肌,举手投足无不优雅端庄。 让人忍不住腹诽,这么美,这么有气质的人儿配一个太监也太暴殄天物了。 其中带头的那一个看向她,带着三分醉意,“我们是来捧场的,却被拒之门外,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真的是来捧场的吗?那可真对不住,因为缉异司向来爱针对我家爷,不免多了些防备。”风挽裳站在台阶之上,温婉淡然地微笑。 “九千岁若行的正坐得直,又何惧人针对?”许是酒壮胆,那人口不择言了。 “这话说得在理,若我家爷针对缉异司的话,想必诸位大人也是无怨言的。”风挽裳不恼不愠,淡笑以对。 那人瞪了她一眼,挥手,“进去看舞” 看着他们喝得几分醉的样子,风挽裳皱起一双柳眉,若是他们借酒闹事,那可麻烦了。 她索性淡淡一笑,“真是对不住,恕醉心坊不招待缉异司的人。” “不招待,还是怕我们发现什么?”那人讥笑,似醉非醉。 风挽裳不免多了一丝警惕,怀疑他们是故意装醉来闹事的。 她镇定地说,“理由很简单,缉异司打自成立至今,一直针对我家爷,挽裳今日也想试一试针对人的滋味。素娘,待会记得做个牌子放出去,缉异司的人免进” “是,夫人。”素娘恭顺地应是。 “哈哈……夫人?哪门子的夫人?”那人忽然讽刺大笑。 风挽裳赫然停下脚步,心,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她回身,冷静地问,“大人有何高见? 那人身子摇晃了下,看着她,讥笑,“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从缉异司带走那个女人的吗?” 那一夜,九千岁带人闯入,又将整个缉异司毁了个遍,还差点将他摁入烧得通红的火炉里。 风挽裳心头一震,她有种想逃的冲动,直觉告诉她,是难以承受的真相。 那人见她脸色刷白,更加得意地笑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说,“他的妻子他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哈哈… …那个女人是明媒正娶,你这个千岁夫人到底是哪来的?” 晴天霹雳 如遭雷轰 一字字,像尖刀,狠狠刺入风挽裳的心窝。 她身子微微一晃,险些站不稳从台阶上摔下,手松了,怀里的小雪球也往一旁窜去了。 是皎月和素娘及时扶住他,她才勉强站稳,一张花容月貌早已苍白如雪。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乱得什么都无法想,只有妻子两个字在盘旋,盘旋。 “你们缉异司向来爱胡编乱造,你以为我会信?”她自欺欺人地说,心,慌得,急需要什么来稳定。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但是太后身边的高公公亲自出面,带来太后的口谕,证明该女子确实就是当年九千岁求太后赐婚给他的那一个,后来听说那女子背着他偷人,九千岁是太监嘛,九千岁的女人给他戴绿帽是很正常的事吧” 有太后作证 也就是说,是真的 子冉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夫人,您要的碧绿莲子羹做好了。 那日,没有弄错,因为喊的是子冉这个真正的夫人 而她居然一直在真正的千岁夫人面前行使原本属于她的权利。 那会,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她? 蠢 他说对了,她真的蠢 他都一直在暗示她蠢了,她果然真的蠢,蠢得看不穿 成亲那日,没有拜堂,没有宾客,只是一顶花轿,一身fèng冠霞帔,她就算嫁给了他。 那明明就是娶妾的仪式,她却傻傻地为他找借口,以为他们是异族,不能太过张扬。 傻傻地相信,他的承诺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是妾,不是妻 从来不是 难怪府里那些婢女会谈论,他们家的爷会选谁。 还用选吗?真正的夫人,从来不是她呵 她想起皎月,脸色惨白得跟鬼似地,幽幽回过头去,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皎月身上,声音无力,“你也知道是吗?” 少有表情的皎月,面露为难,目光闪烁,“夫人,此事还是等爷回来再说吧。” “你知道,是吗?”她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皎月低下头去,风挽裳知道,那是默认。 她笑了,自我可笑的笑了,“看着我拿鸡毛当令箭,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 夫人? 是啊,哪门子的夫人 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发誓不做妾的她,却不知不觉做了别人的妾,可笑的是,还不知道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求去? 那夜,她跟他坦白为何只做妻的原因,他却这般问她。 原来,她早就已经是了。 “夫人……”皎月担心地喊她。 因为,她只是笑,不哭,然而,那笑比哭还要叫人心碎。 而这一切,都被前来看她的萧璟棠看到听到了。 他上前拉起她就走,“挽挽,我带你去找他问清楚” 失魂落魄的风挽裳就这么被他拉着走。 “夫人” 皎月要去拦,萧璟棠一掌打伤她,带着风挽裳骑上缉异卫放在舞坊门前的马,狂奔而去,行人险些就避让不及。 隐在角落已久的钟子骞看着一男一女策马而去,再看向角落里的那团小雪白,上前以虎口抓起它,转身悄声无息地离去。 …… 九千岁的轿子今日早早离宫,令人惊奇。 华丽的轿子平稳地从正宫门走出。 轿子里的男 子修长均匀的美手轻轻抚着腿上的锦盒,俊脸露出些许犹豫。 是该跟她坦白一切了,以这样的方法。 轿子方彻底走出昏暗的宫门,倏然,一阵狂奔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轿子也停了下来。 “督主,是夫人。”轿窗外传来万千绝的声音。 fèng眸闪过一丝讶异,将锦盒放在一边,撩开轿帘看去,入眼的画面刺目之极。 他说呢,她何时会骑马了,还骑得这般快。 原来…… 好一个双人单骑 还记得上一次被他揽上马背时,那身子僵得跟石头似的,害怕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而今,她任那男人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控绳,她闭着眼,是有多享受? 然而,他却不知,她是一路流泪而来,只是那泪被风干了。 闭着眼,只是心里脑子都好乱。 吁 马,在轿子前停下。 萧璟棠翻身下马,再将她抱下来,看向他,一脸怒气腾腾。 顾玦看向她空空的双手,fèng眸微眯,放开轿帘,立即有人上来为他拉起。 他徐徐看向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柔腔慢调,“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风挽裳神魂回归,慢慢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充满了失望和伤心。 萧璟棠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她面前,“你叫她过去她就过去,她是你的谁?” 顾玦fèng眸眯过一丝冷色,还是只盯着被藏在身后的女人,极具耐心地说,“小挽儿,你倒是告诉他,你是爷的谁。” 风挽裳看着他还是那么问心无愧的样子,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爷受伤了,妾身是爷的妻子,伺候爷擦身也是应该的。 妾身只知道,从此以后,妾身是爷的妻。 妾身是爷的妻,除非爷不要妾身,否则,爷永远都吃得到妾身做的菜。 妾身是爷的妻子,不该抛头露面。 一句句,她对他说过的话回响在耳畔。 可是,到头来,她不是他的妻。 “顾玦,你还想骗她到什么时候”萧璟棠忿然怒喝。 顾玦瞳孔微微放大,脸色有些变了,看向她,而她也正好看过来,那双总是恬淡温柔的清眸,此刻看着他,是失望,是心碎。 明明心慌得很,他却还能从容地从轿子里出来,长身玉立,对她伸手,“小挽儿,有什么事,过来再说。” 风挽裳看向他,脚步却是更后退,摇头。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要跟她解释,而是要她过去说。 也就是说,她连最后那一丁点希望都破灭了,一切,都是真的 “好,你不过来,爷过去。”他点点头,收回手,大步朝她迈去。 萧璟棠上前拦他,两人就此交起手来。 两道身影,一白一蓝在宽敞的皇宫门口激烈交手,招招狠厉,忽上忽下,像是光影交错。 但,很明显,驸马爷不是千岁爷的对手。 很快,便一脚将人从半空中踢下,不巧,刚好落在风挽裳面前,吐血。 飞旋而来的身影,想再狠狠补上一掌。 风挽裳看着凌厉逼近的身影,看着那张俊美妖冶的脸,她可悲地扯了扯唇角,最后一刻,毅然往前一站,闭上双眼,等着那一掌劈向她的天灵盖。 这最后一掌,原就只是试探,结果,不出了所料的,失望。 “住手”威严凌厉的呵斥响起。 太后在高松的搀扶下匆匆赶来,连仪仗都顾不上用了。 顾玦收掌,一个完美的侧翻,落地。 那一掌,没有落下。 风挽裳缓缓睁开眼,看向背对她而站的男子,衣袂翩飞,恍如 方从天而降的仙人,而非方才与人缠斗。 若太后没有出现,那一掌他会劈下来吗? 萧璟棠从地上站起来,顺便将她拉到身后。 “顾玦,你是想杀了驸马吗”太后上前来,厉声斥责。 顾玦缓缓转过身来,fèng眸冷如一潭死水,扫了眼拼死护别的男人的女人,对太后躬身作揖,“奴才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的心在哪边而已,惊动太后,是奴才该死。” 太后冷厉地看了眼被萧璟棠拉在身后护着的风挽裳,又看向萧璟棠,“萧璟棠,别忘了你还是南凌的驸马大长公主死了,你也还是她的驸马” “回太后,风挽裳到底是璟棠养了八年,而今,若要论亲人,璟棠也只剩下她了,看到她受人蒙骗,璟棠气不过,只是想替她讨个公道。”萧璟棠躬身道。 太后的目光轻视地看向她,施恩似的口吻,“风氏,你此次又是因何闹到宫门来了?” 风挽裳收敛起所有的难过,上前淡淡地曲膝回话,“回太后,只是一点儿家事,肌是妾身鲁莽了。” 萧璟棠不敢相信都到这时候了,她还要为那个男人着想,“挽挽,你何不跟太后说明白,让太后给你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太后讶然地看向顾玦。 顾玦却是什么也没说,一脸阒寂,好似什么都无所谓了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看一场戏。 看到他这个样子,风挽裳更加心灰意冷。 他不打算解释,是不是她伤心与否,难过与否,都于他不痛不痒? “九千岁一直有妻子,却欺骗挽挽,欺骗世人说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夫人请太后为挽挽做主”萧璟棠撩袍跪下,慷慨陈词。 风挽裳一点儿也不想要人做主,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然而,太后却是嘲弄地冷笑,“九千岁有妻子哀家是知道的,这桩婚事当年还是哀家作证的,哀家当初将风挽裳赐给九千岁并未说她一定就是妻,妾也可以称之为千岁夫人。” 说着,轻蔑地看向她,“风氏,莫不是你觉得做九千岁的妾还委屈了你?” 风挽裳只觉得自己的心和尊严被狠狠踩在脚底下,她幽幽地看向他,他却还是半点表示都没有。 她的心,彻底碎了,死了。 若是过去,他会出言帮她的吧? 而今,一切真相大白,他只是冷眼旁观。 是否,过去,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是他欺骗她的手段? 明明此刻,她的尊严,她的心都已经被彻底踩在脚底下了,她却还是用力握紧拳头,将背挺得很直,很直。 “妾身确是配不上九千岁是妾身自恃清高了” 说得有多轻松,她的拳头就攥得有多紧,紧到,指甲掐进rou层里,疼痛漫开。 “挽挽,你……” “驸马爷这把火点够了吧?还需本督添油加醋吗?”顾玦终于冷冷出声,一句话就概括了这件事的起因。 “九千岁,你是何意?”萧璟棠怒然质问。 顾玦直接无视,上前对太后躬身道,“太后,这是奴才的家事,不劳太后cao心了,请太后回宫歇息吧。” 太后离去前,又凌厉地看了眼萧璟棠,“驸马,你最好记得你的身份,别人是妾是妻,那也是别人的,再怎么也不会是你的” 萧璟棠低下头,即使有满腔不甘,也只能忍着。 风挽裳觉得全身麻木,从里到外,毫无知觉。 这样的感觉,她经历过,萧璟棠取她心头血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更痛,只因为,更爱。 眼前笼罩上来一层阴影,高高地笼罩下来。 她木然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他站在眼前,冷冷俯视着她,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而非他。 他忽然蹲下身来,捏起她的脸,沉声幽幽,“你本不用受那样的羞辱的,是因为谁,你告诉爷。” “顾玦,你什么意思”萧璟棠想要上前拉起风挽裳,身后的万千绝一个 挥手,守宫门的禁卫立即上前将人隔开,让他再也靠近不了。 “挽挽,你别信他的话他的话还能信吗” 风挽裳木然地看着萧璟棠被隔在人墙外,再木然地看向他。 所以,他方才眼睁睁地看着太后轻视她,嘲笑她,羞辱她,只是想让她认清,到底是因为谁这样的? 是萧璟棠没错,要不是萧璟棠跟太后那样说,要太后做主,太后不会那样嘲笑她。 可是,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他吗? “就那么相信他吗?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跑来皇宫门口对爷兴师问罪?爷的小挽儿不是最知轻重的?” 她没想过要来的,知道真相后的打击太大,一切都已由不得她做主了。 冷静?那时候的她还如何冷静,还如何分得清轻重? 指上加重力道,冷笑,“因为他回归了大善人的身份,因为他即使知道是你杀的他奶奶,他也不在意,所以你就可以那么轻易地又相信他?” 风挽裳木然地看着他,为何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为何,他不对她解释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知道真相后有多痛苦吗? 顾玦点点头,俊脸逼近,在她耳畔冷丝丝地,悄声问,“爷的小雪球呢?” 小雪球? 终于,风挽裳的神智一点点回归,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他。 顾玦笑着松手,很讽刺地点头,“很好小挽儿,爷的好小挽儿……” 起身,他弯腰钻进轿子里,又钻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锦盒,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走到那匹骏马前,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风挽裳听着马蹄声远去,看着人和马消失,心里终于除了伤心和痛苦之外,多了着急和后悔。 小雪球,她居然忘了小雪球 不知道皎月是否找到它,将它护好。 霍靖曾经说过,爷的小狐狸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碰,也就表示小雪球有着不一般的存在。 “夫人,请上桥。”万千绝的声音生硬地响起。 风挽裳看向他,再想到他平时一直都是贴身跟着顾玦的,心里一顿着急,本能地想开口让他跟上去,可是话到嘴边,她忽然觉得可笑了。 为何都伤心成这样了,她还一心替他着想? 她苦笑,对万千绝道,“千绝大人还是别唤我夫人了,我不是。” 让他们违心唤了那么久,也是难为他们了。 “请夫人上轿”万千绝声音更冷,好似也在怪她不分轻重。 是不是,只能以他的事为优先考虑? 是不是,她连崩溃了,还得为他着想? 她是人,不是神 她也有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她也有崩溃的权利 …… 轿子回到醉心坊,醉心坊已经没有一个客人,所有人都在翻天覆地地找着什么。 风挽裳知晓,是找小雪球,这也意味着小雪球,真的丢了。 看到脸色有些苍白的皎月,她赶忙上前关心,“你伤得如何?” “无大碍。”皎月冷声说,脸上的苍白出卖了她。 “素娘,快扶皎月下去,找大夫给她看伤。”风挽裳当下决定,暂时将个人情绪抛在脑后,眼下,先找到小雪球再说。 素娘赶紧让两个人过来搀着皎月下去,看到风挽裳有条不紊地指挥的样子,便放心了。 缉异司 钟子骞从铁笼子里抓出小雪球,除去毛茸茸的皮毛,也不过巴掌大。 小雪球在魔掌下努力挣扎,吱吱叫个不停。 “你给我安分点,不然宰了你”钟子骞将它按在桌面上,恶狠狠地吓唬,但想到自己跟一只小禽兽说话,都觉得是有病。 他用力按住它,开始在它身上翻找。 这只小狐狸只听说是顾玦险些搭上命猎来的,永远都这么小,不会长大,所以顾玦偏爱,以至于狐不离手,久而久之,大家也开始凭他手上的小狐狸来认出他的身份。 但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若说冬日里,他抱着这团进小雪球暖手也就算了,而今已是春回大地,暖洋洋的季节,他根本不需要再抱着它。 正好,趁此机会抓回来一看究竟,这小狐狸何以这么重要,相信很快就揭晓了。 可是,翻来翻去,前身后背,四只爪子,以及耳朵,鼻子,嘴里都找过了,还险些被这小禽兽咬到,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钟子骞不信邪,取来佩刀,将它的肚子朝上,按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