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见面

    佛爷给佛像重新注入沛然佛力，再次点起了佛像的大慈悲庇护。

    但佛爷也走了，她知道这场战争已经写定了结局——这对于兽人来说是残忍并且折辱的，但事实确实如此。凡人再怎么不甘心，再如何狂怒抗争，对于超越生命维度的行为都是不堪一击的可笑。

    说什么人定胜天，那都是自欺欺人。越是强大，你就越是能够看清楚真正的“天”到底是怎样的不可抗拒！

    所以说，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知道谦卑和敬畏。

    凡人的纷争，对于超脱境界的存在来说，就和过家家一样玩闹。而这场战争显然就是这样的，它已然被写定了结局。

    波特空间慢慢接入圣东大陆和神西大陆，并不是偶然，明显是被安排好的必然。甚至波特兽人会毫无顾忌地发动入侵战争也是一种必然，不管是复国组在背后煽动也好，亦或者是粉妆从中做梗也罢，最终的结果就是——波特兽人入侵，然后失败。

    兜兜转转一圈，最后为的不过是给圣天使特蕾莎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场机会罢了。

    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或许这就是事实。

    凡人，飞禽走兽，这一切对于世界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法则循环中的一个运作因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这就是这个道理。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秦若羽半敛眼眸，站在佛像前显得颇为安静沉稳，真的好似世外高僧，怀有大慈悲大智慧。

    说出来，很多人可能不相信，但普度众生确实是佛爷的自由——有内心而发的，沉淀了岁月之后，她愈加明显地从心底感觉到这是一种使命。

    大肆杀戮越来越失去意义，甚至一度使她排斥厌恶。因为这是一种手段，是最直接最暴力，摧毁别人自由的手段。

    我们的社会从来不是自由的社会，不是包容的社会，而是排斥的、独断的社会。多数人排挤少数人，大众欺负小众，主流意识排斥非主流观念……科学打击宗教，异性恋排斥同性恋，富人拒绝与穷人为伍……归根结底，我们的意识形态和社会文化环境都是提倡一种摧毁。

    我们，是不自由的。

    佛爷现在自然是得享自由了，但她不甘心就此罢手。她向来是习惯胡作非为的，并不知道收敛。

    “你来啦？”佛爷低声说道，撑着油纸伞的纤细背影在佛像面前显得尤其婉约曼妙。

    现在是击退法尔朗外围兽人部落军队的第三天，天空依然飘着细细的雨丝。

    一个身形藏着灰扑扑斗篷里的人影没有说话，露出来的下巴和鼻尖显得颇为神秘又美丽。

    “特蕾莎。”佛爷念出来者的名字。

    “是特蕾希尔，不是特蕾莎。你认错人了。”灰袍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冰冷却美艳的脸蛋，一双和秦若羽相近瞳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特蕾莎，特蕾希尔。嗯，也就是在名字后面加了个后缀音节罢了。就好像，路西法和路西菲尔，也只是变化后缀的名字。如果用地球的英文来解释的话，差不多就是在名字末尾加个“ier”之类的。

    “嗤嗤……”佛爷转过身，忍不住笑出声，“好吧，特蕾希尔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只是路过而已。”姣好的面容有些尴尬。

    嗯，你说的对，我差点信了你的邪。

    “既然没事，那么，妾身告辞咯。”秦若羽嬉笑着行了一个拜礼，笑吟吟地便要离开。

    “等等！”冰冷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特蕾希尔一把抓住秦若羽的手。

    “真是失礼，圣天使阁下。”一直默不作声的欧帝斯一把拍开特蕾希尔的手，微微蹙眉，“您对我的爱人未免太不尊重了。”

    特蕾希尔无辜地定在那里，这手牵也不是，不牵也不是，现在连手要放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