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回归

    春秋尽头花非花，混沌方知我是我。

    “我成了。”秦逸云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那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恭喜。”

    秦逸云没有什么动作，身上的枷锁却毫无征兆瞬间崩断，即将贯穿身体各处的狰狞钢刺也不得寸进。

    这里的法则再不能束缚住秦逸云了。

    周围隐隐约约的无数人影幻像也骤然消失，天地都好像焕然一新。万物还是万物，但又好像截然不同，一切在秦逸云的眼睛里都变得异常清晰，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神奇。”秦逸云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呆愣。生命层次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之后，好像诸天万界近在咫尺，极其玄妙。

    “还没告诉你吧，这是怎样的境界。”那人也挣脱了刑具，笑吟吟地拥抱秦逸云。

    秦逸云知道，那人总是喜欢拥抱的姿势，或者说喜欢抱着自己。但现在已经习惯了，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秦逸云现在也不觉得变扭或者不对劲：“你说吧。”

    “按照修真体系来说，这叫圣人。按照神话体系来说，这叫全界神灵……简单来说，就算宇宙崩塌，你也一毫不损。不同世界的世界法则再也不能限制你，反倒要庇佑你，任你修改。”

    秦逸云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抬了抬脑袋，看向天空：“似曾相识的空间。”

    “当然，这是寒心城。”

    寒心城！曾经突如其来塞进秦逸云眼睛里的幻城！终焉的折磨之城！

    一切又绕回原点，一切……也都在神明的安排之中。

    “所以，神明应该在这境界之上才对。”秦逸云抚摸自己的肌肤，好像还在追忆这白皙细嫩皮肤下血淋淋的鞭痕、刀伤、烫伤、烧伤……追忆伤痕背后溢满出来的伤痛。

    “神明啊……”那人好像有些走神，“神明，是永在的。”

    秦逸云呐呐无声。

    “喂，成就诸天唯一，不准备打一炮庆祝一下嘛？”那人突然笑得眉眼弯弯。

    “不许用我的脸摆出那副猥琐的表情！”秦逸云一把拍开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的手，狠狠地瞪过去，她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女身，“女孩子和女孩子……”

    “也是可以的哦，”那人笑得好像狐狸偷吃了甜葡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我保证让你好好乐呵乐呵……”

    嘿！这个人！真是妖艳贱丨货！

    不过怒瞪这个表情摆在这张脸上，只会显得千娇百媚。神明赐予的魅力就像诅咒，就算是圣人也逃不掉。

    那人模仿了秦逸云的身体，分毫不差，却没能模仿秦逸云的魅力。

    “滚！”

    “呐，小哭包，到了外面可不许随便摆出这种表情——不，是不准随便抛头露面——不然，我真不知道你要招多少烂桃花。”

    “要你管！我不是小哭包！”秦逸云扭开头，又有些委屈，“你和神明是一伙的，你们把我玩坏了，现在又说这种话，诚心气我是不是？”

    “那小哭包说说看，我们怎么把你玩坏了？”她笑得像个狐狸，抱着秦逸云的双手开始上下作怪，在细嫩的肌肤上游走。故意要秦逸云说这种难为情的话。

    “要是我对疼痛上瘾了怎么办！谁负责啊！你？还是神明？”秦逸云再次气呼呼地拍开她的手。

    痛苦，是会上瘾的，只是很难上瘾罢了。作为感受的一种，都是有可能上瘾的，只是痛苦的阀值和排斥性导致它很难上瘾。可是经历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时间，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有概率发生的。

    很不幸，她上瘾了。

    毕竟痛苦这种东西，是秦逸云在不计年岁的时间中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刺激，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感官。除了痛苦，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相信，这种情况，上瘾也是难以反抗的吧。

    折磨的时间，如果按照地球时间计算的话，应该有四年多！最快的时候，一分钟大约死亡二十多次。慢的时候一星期才被折磨致死。其中的痛苦，不提也罢。

    四年多昏天暗地的疼痛折磨，往复于生死之间，真是……难以形容。秦逸云竟然没有疯掉，没有精神崩溃，这本身就不正常。

    “成瘾啊……这就要你想办法戒掉咯！嗯，加油！相信你是最棒的！”那人毫无诚意地鼓舞道。

    秦逸云翻了个白眼，跳过这个话题：“那现在我成了，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别说，还真有。”那人笑得眉眼弯弯，就像曾经的秦逸云那样。“要记住你的真名哦。”

    “秦逸云。”她翻了个白眼，“我叫秦逸云。”

    “那你以前还叫秦呢！这怎么算？”那人点了点秦逸云的眉心，轻笑起来。“这些不过是凡人的名字，每个人都可以取无数个名字，但是这没什么意义。但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