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七章
“爷,你猜谁来了”,刚进五墨轩,颦儿便笑着迎出来,笑容里夹杂些促狭。 “除了沈姑娘还会有谁呢?”我搂着颦儿的蛮腰在耳边小声调戏道:“这么想让爷给你添个姊妹啊”。 “爷,你好坏~”,颦儿羞得扑上榻来一个劲儿地乱打。语气里的慵懒娇嗔让我心也荡漾起来,是该找个时间禀明师娘把她收入房中了。 “夫人前些天差人给沈姑娘送信,今天就派人把她们一家都接过来了。”颦儿把刚刚泡好的吓杀人香递到我的手上。 脑里浮现出沈二姑娘的芳容,到是突然有些心动。我饮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道,“李戟的伤恢复得怎样了”。 “恢复挺快的,应该不日就可以下床走路了。”颦儿抿嘴笑道:“刚才听沈姑娘讲,李戟这些天一直嚷着要报爷的救命之恩呢。” “这个李戟倒还是知恩图报呐,趁这个机会到是可以看看是否能收为己用”,我微笑道:“只是以后怕是和江北盟接上梁子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师娘安排得很体贴,沈姑娘一行被安排到了林府的听雨轩,相对僻静不易被打扰。一株妖娆的花树下俏生生的立着一个娇娆的身影。脚步声惊扰了佳人,回眸时眼里多了一丝害羞与怯意。 “听雨轩是林府景致最好的庭院,姑娘闲时可以在这听雨赏荷,不会再受那连樾的逼迫了”。我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沈姑娘侧过身子,宝悦坊鹅黄对襟比甲显得她身材玲珑窈窕。没有了之前的英姿飒爽之气,却多了些温柔婉约。还真是绝代佳人啊,难怪这李戟宁可强抢也要得到手。我心里暗自道。 “小女子对公子的搭救之恩感激不尽,今日前来,是想向林公子当面道谢辞行。”沈姑娘的话虽然听着很客气,却明显有些冷淡。 “李戟的伤情恢复的已是差不多,若是公子用得着他,我就和敏儿先行告辞”。 “姑娘莫要担心,林府够大,多少人都住得下。“我话音甫落,却发现她依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便知道恐怕不是个原因。 “那日之所以告诉姑娘我姓顾,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正待解释一番,却被她打断。 “公子误会了,无论公子姓氏如何,小女子的确不方便久居此处,还望公子海涵。”我微微一怔,想起民间女子毕竟与江湖不同,她尚未出阁想来住这也确实不太方便。 “姑娘暂住府中,还可护你周全,若是再回去,偌大的扬州城,只怕没有连樾找不到的地方。”我的声音有些焦虑。 “有劳公子挂怀,我已和家父商量,明日打算转让掉医馆换些盘缠,携家父去南方。” 沈姑娘淡淡的回答让我的心被浇了一盆凉水。听她的语气很坚决,只好劝她莫要把医馆卖掉,若非要举家迁徙,想要给她些银两做盘缠,她却死活不收。 “还请公子莫要勉强,公子的大恩,小女子只有来生再报!还有那位林二公子,也请公子替我代谢”。她嘴里的林二公子看来指的应该是嫣儿吧。 “那,沈姑娘可以告诉在下打算搬到何处去吗?”我仍然有些不死心。 沈姑娘犹豫了一会,才从嘴里说出两个字“苏州”。 我沉吟了一会,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若是有缘,有朝一日再姑苏重逢,还望姑娘别再对在下这么冷淡才好。” 沈姑娘抬起一双俏眼看着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沧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是林公子来了吗”,我循声走进屋,丫鬟正给李戟换药,李戟正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从榻上起身,却被我按住。 “你这刚从鬼门关里回来,就不要逞强了,好好安心养病吧”,李戟的伤势看着恢复还不错,只是重伤之后整个人显得颓废了很多,与之前那个摇扇清高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的这条命是公子给的,李戟那般对公子,公子还能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李戟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公子的救命大恩,它日必舍身相报”。 “你也算是知恩图报之人,连樾因跪地求饶而对你起杀心,江北盟你还能回去吗”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端起一杯茶,我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又让他听明白背后的意思。 听到江北盟这三个字,李戟的情绪瞬时激动起来,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我跟着连掌门鞍前马后也有十来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上这个江北盟总管后每天给这连樾鞍前马后,确实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副自嘲的模样,“什么总管,其实就是一条走狗。” “你这一双十字戟走在江湖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何苦一直在江北盟作践自己。”我轻轻感叹道。 “连掌门对我有恩,本以为能跟着连家父子奔个前程,”李戟顿了顿,摇了摇头道,“公子这次以德报怨,不仅没有杀我,反而救了我,这份恩情李戟铭记于心。”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既然此次连樾已对我动了杀心,以后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听他的语气道确实是真性情流露。 我沉吟半晌,站起身摇摇头道:“唯大丈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我有心接纳,看着他的目光很真诚,“你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你若死了,他们怎么生活。关键时刻保住性命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连樾心胸狭窄,心毒手辣,对李戟能下此毒手,他家人也恐怕遭受不测啊。我心中暗忖。 “早料到江湖险恶,担心有不测,提早就把家人安放在老家。”李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连氏父子树敌太多,本担心有人寻仇来着。” “一直以来,林府只是很低调的扬州巨贾大户,近期有意涉足风月,步入江湖,”我对他开始坦诚布公。“你虽贪生怕死,却也是有不得已苦衷。家父走后,林府裁撤了许多旧人,现在确实无人可用,我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