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挨耳光

    次日，慕宁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祖母唤他过去还是那副样子。

    慕宁出身武将世家，自小耳濡目染，若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那是胡扯，平时听说哪里死的个把人也从未放在心上。

    但是这个花娘却是第一个死的跟他有直接关系的，甚至可以说是他间接杀的，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

    老夫人看见慕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吓得不轻，问了半天慕宁还是只字不提，只说是晚上没休息好。

    见慕宁不肯多说也就没再问了，老夫人对慕宁还是有点信心的，真正是特别大的事慕宁不会不说的，觉得应该没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老夫人只说慕宁从今日开始就照常去学斋。

    慕宁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强打起精神就去学斋了，不想顶着这幅样子见人的，

    到了学斋就碰到了三个小哥们儿，两个都是跟那案子有关联的人，就更放不下那案子了。

    鸿沂先生看见慕宁和刘熹也不惊讶，算着他俩也该来了，察觉出来慕宁有些不对劲。

    但面上也没说什么，说起了正事。

    鸿沂先生要跟鸿渐先生一起开无涯馆，共同授徒，这学斋以后就不开了，并入无涯馆。

    他俩虽然师出同门，但是专精的方面不一样，这样授徒好一些。

    又说起慕宁四人，本来是没资格进无涯馆的，但是收了的徒弟不能不管，也一并入无涯馆吧，算做二人共同的弟子，改日正式也拜入鸿渐先生门下，算是便宜他们四个了。

    慕宁早知道这事没什么反应，另外三个高兴的很，公羊二圣共同收徒，他们三个若不是占了先机无论如何都是不够格的。

    这三年的三千金束脩算是赚大，说完就都打发走了，独独留下了慕宁，那三人也就欢天喜地的回家报喜去了。

    鸿沂先生将慕宁带到的书房，并未直接问什么，他等慕宁自己说。

    要是平时慕宁那脾气肯定跟你对着干，一个字都不说的。

    今日慕宁的心乱了，先生也知道满春阁的真相，他现在在先生面前就像个被扒光了的丑角，让先生看穿了心底的一切黑暗和见不得人的事，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

    慕宁觉得是自己杀了那个花娘。那花娘没招惹过他，没做过对他不利的事情，却因为他而死了，慕宁觉得有愧。

    先生听完长叹一声，他当时告诉杭四一个假的版本就是怕慕宁知道了胡思乱想，慕宁心智尚未成熟，过早的经历这种事不是好事。

    连着衙门传出去的消息都是那个假的版本，除了那个犯人没有别人知道真相的，没想到真相还是让慕宁知道了。

    想着也许是天意吧，慕宁早晚都得经历这种事的，但这种可能会决定慕宁以后一生走向的事，不应该由他这个先生来说，他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莫要自己胡思乱想了，回去把跟我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你祖母听，你祖母自有训示。”

    慕宁应了就回府了，本来没打算让祖母知道的，现在先生也知道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回去找到了老夫人，跪下一五一十都说了。

    老夫人没什么反应，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那你以为那事该如何呢。”

    慕宁心乱的很，还真没想过这事，从昨天到今天都被把那花娘的死算在了自己身上，认为那花娘是自己杀的，心中有愧，一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孙儿呢，孙儿既与那花娘的死有关便不能脱罪，孙儿去衙门自首，判了孙儿什么孙儿都认了。”

    其实慕宁压根就没这么想过，心太乱了，老夫人突然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顺嘴就开始说了。

    老夫人听完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慕宁一个大耳刮子。

    “蠢货，难道你还想去给她赔命不成。”老夫人让慕宁的话给气了个够呛，一时没压住火气，慕宁六岁双亲就都去了，平时老夫人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