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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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一边开车向纺织厂驶去,一边琢磨着:下岗工人们这是挑了个下班儿点儿啊,目的就是让周雄不给答复就不能回家。 纺织厂再次易主的事儿工人们起初不知道,只要有个厂子能让自己继续上班,给自己上保险发工资,谁也没去打听什么。但是周雄接手纺织厂以后,只在家属区招了二十几个人,这一下子引起了工人们的不满,因为改制时是有协议的,蔡嘉盛保证了一千人左右的用工数量,市里才讲纺织厂卖给了他。 周雄对工人们的解释是:蔡嘉盛的保证跟他无关,蔡嘉盛当初不懂纺织行业,接手之后也没有一个好的发展思路,这才无奈又转给了自己。而周家的企业主要搞的是新型纺织品研发和新型纺织设备的研发,纺织品生产只是来料加工,或者说是代加工,哪个上游企业需要什么样的布,下了什么样的订单,他们才生产什么,用工多少要根据企业订单来,临时工会有,但长期用工不会太多。 大庆来到现场,找了个认识的职工问了问情况后,直接把问题甩给了市局,让他们去和市里反应情况。毕竟这个问题解决不好的话,工人们肯定回去市政府闹事。 过了半个小时,大庆接到了张宏宇的电话。 大庆笑了笑,接起电话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宇哥,一直说找机会恭喜你呢,知道你忙,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今天却赶上这个事儿了……” 没等大庆说完,张宏宇说道:“我接手现在的工作时间不长,纺织厂改制的事儿我也听说过,蔡嘉盛给台湾周家当了会掮客,自己拿了好处闪人了,却把问题甩给了我。哎,谁让我当过那里的厂长呢,这个事儿处理不好我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职工。” 大庆说道:“宇哥,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张宏宇说道:“你先稳住闹事儿的职工,我再想想办法吧。” 大庆心想:这叫什么话啊?我拿什么稳住他们?但是嘴上却说道:“我尽力吧,那年抢房的事儿你也经历过,当时我拉架拉的一身伤,咱俩认识的时候我还打着绷带呢。” 张宏宇说道:“你先委屈一下,我这就联系相关部门开会研究。” 等张宏宇挂了电话,马晓霞大着胆子上前问道:“陈局,咱们怎么办?” 大庆想到马晓霞和周雄的恩怨,笑道:“你是来看热闹的吧?赶紧回你的岗位待着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马晓霞说道:“咱们就看着啊?不去把周雄抓出来,让他给职工们个说法?” 大庆怒道:“别废话,一边儿待着去。” 大庆出钱给同志们买了十几个菜,陪着基层的干警们在警车边上席地而坐吃着饭。纺织厂的人们经历比较丰富,年岁大些的也没少跟岁数小的传授人生经验,职工们和公安干警们很默契的行使着自己的权力、尽着自己的义务。 大庆很珍惜难得的和年轻人交流的机会,一边看着纺织厂大门口的局势,一边说道:“有几个这几年参加工作的同志我还叫不上名字,你们别介意啊。” 大家伙笑了笑。几个年轻人说道:“不会的。” 大庆说道:“最近这几年以来,咱们区的住户构成比较复杂,从原来的国企职工和家属为主,逐渐演变为下岗职工和外来人口为主,所以盗窃、抢劫、强jian之类的案件比较多,所以大家伙工作负担比较重。但可喜的是,咱们的破案率也是最高的。” 众人放下碗筷,掌声雷动。 大庆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说道:“公安这个职业很辛苦,危险性还很大。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可比你们惨,巡逻都是靠走的,辖区里有多少住户,多少是纺织厂的职工,多少是家属,脑子里都一清二楚;重点人有哪些,劳改释放人员有哪些,都能倒背如流。现在条件好了,巡逻有警用摩托,有警车,回了办公室还有空调,但这么好的条件却惯的好多同志都不愿意下基层了,没个腿儿,连办公室都不想出。” 大庆顿了顿,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继续说道:“以前群众管我们叫片儿警,为什么?因为在他们眼里,我生活的这片儿有这个警察管,有事儿可以找他。现在呢?片儿内的情况你们了解么?但凡了解一点,会闹到现在这样一个局面么?” “陈局您说的对,我们平时工作不到位。”冯建新主动认错道。 大庆冲冯建新点了点头,继续道:“以前我特别看不上那些只捞钱不干活儿的人,因为他们的存在让别人的工作压力更大了,让别人承受的风险更大了。现在呢?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多,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大原因是社会风气的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扭转的,但是请大家记住,当一个公安干警失去了辖区群众的信任,那些穷凶恶极之徒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的獠牙迟早会向你们张开。” 十几个干警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问心无愧的觉着局长是在指桑骂槐;心中有愧的觉着局长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故作镇定的觉着别看你是分局局长,但很多事儿你说了也不算。 人心齐,泰山移。这是自古以来人们为之奋斗的团结方向,但前提是要有共同利益,或者说共同诉求。大庆对自己的工作有很多困惑,他太想跟天堂里的陈有德沟通了,但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大庆在人事上没什么权力,他不能决定录用什么样的人当警察,也没有办法给一些表现优秀的人晋升,更没有办法给辛劳的基层干警合理的发什么物质奖励。他能做的就是多教育,哪怕是基层同志不爱听。 大庆见有的同志专心的放下筷子听着他说话,有的边吃边听着,还有的埋着头吃饭,他知道,看似专心听讲的人不一定真的听进去了,埋着头吃饭的有可能才是真清白。他微微一笑道:“下面所里都收一些约定俗成的治安管理费,这个东西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还没有,即使有一些收缴、罚没的灰色收入,人们也是避之唯恐不及,所里要是把这种钱分分,人们都谨小慎微的拿着。这几年社会发展快了,吃喝玩乐的东西多了,衣食住行的东西贵了,可我们的收入增长很有限。因为我们并不是生产型的企业,我们不创造价值,我们除了财政拨的,没有别的收入。基层想着法儿弄些钱,给大家发点儿奖金,这种事儿本不该摆到明面上说,但是有些同志不但拿的心安理得,拿的少了还去挤兑商户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有些打擦边球的买卖,只违法不犯罪的买卖,大家也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