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听见了怨声（三）

    mama精选了一些瘦rou，把肥rou放进锅里熬油。阵阵扑鼻的rou香、油香袭来，饥饿的小满一个劲地咽着口水。2岁半了，她从来没吃饱过肚子。

    借mama出去上厕所的机会，小满再也经不住那香味的诱惑。她怯生生地一步一步挪到炉子边，贪婪地吸吮着扑鼻的热气，然后小心地用勺捞起一块rou渣，用颤巍巍的小手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迫不及待地送进了嘴里……

    好香啊!她舔舔嘴唇，又捞起一块大一点的rou渣……

    “死丫头，馋死你了。”妈的声音像炸雷在她头顶响过，送到嘴边的rou渣和勺子被打落地上。

    mama一把揪起女儿的头发，用力将小满的头向墙上撞去——对小满讲，这是常事了，长期的经验告诉她假如哭出声音来，mama会打得更凶。她强忍着剧痛，流着眼泪，任凭mama肆虐。

    气喘吁吁的mama将小满残酷地折磨了一阵后，仍觉得不解气。

    她一下子看到正在沸腾的油锅，再一次揪住小满的头发，一翻手腕，使小满头朝天，然后拽过一块抹布，围在小满的胸前，用大腿夹住小满的身体，一只手捏开小满的嘴，一只手舀起一勺guntang的大油，向小满的嘴里灌去……

    “吱啦——”小满的嘴边升起一股白烟。

    “哇——”很少发出哭声的小满一下子迸出了撕心裂肺的凄惨哭声。

    丧心病狂的mama将小满的嘴捏得紧了，从小满嘴角流出的油水、血水染红了她肥大的手掌，一滴滴掉在地上，小满拼命地在母亲腿间挣扎……

    当晚，在mama和哥哥吃饭时，小满和往常一样端着自己的小碗挪到母亲身边，从那焦黑的小嘴里艰难地挤出低低的声音：“好mama，小满要吃饭。”

    mama没等小满把话说完，就冲她厉声嚷道：“今天没你的饭，看你以后再嘴馋。”说完看也不看小满一眼，开始大口大口地嚼rou。

    小满无奈，一步一步地又挪到墙角，蹲在地上，用脏兮兮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疼痛难忍的嘴唇和下巴，眼泪“吧哒、吧哒”地滚落下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小满都很少吃东西。9日下午，她一连拉了五六次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