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诡仙（九）

    “对不起，我不能和沈大夫结婚！”

    韩庚握着餐刀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决绝。

    沈雪娇笑盈盈地看着他，听到他这两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一瞬间有茫然，有不知所措。

    还有一种叫做伤心的情绪沁在空气里，让人窒息。

    沈教授一时也没缓过来，不理解地看着韩副局长，目光又移到女儿的脸上。

    不过沈教授毕竟是有阅历的人，只是淡淡一笑，长出一口气。

    “你们先吃着，单我已经买过了，我一会儿还要见一位友人，失陪了！”

    沈教授留下一句体面的话，安慰地握了握女儿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拿起西装外套就离开了。

    “我、我也吃好了，你们慢慢聊！”

    胡姗姗放下刀叉，用力在韩庚的肩头拍了两下以示安慰，临走时看见沈雪娇泛红的眼睛，也有点不落忍。

    阳光透过窗子，穿梭于微隙的气息，斑驳了银光闪烁的刀具。

    两个人彼此注视，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冷了下来，红酒杯里的液体流动着缥缈与朦胧。

    “沈大夫，你别这样看着我，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准备！”

    韩庚躲避着沈雪娇的目光，那是像子弹射出枪膛的火焰，仿佛有了能击穿人心的力量，让他不敢去直视。

    沈雪娇犹豫了一下，才咬了嘴唇，轻声问：“是我不好吗？是我太唐突了？你一时接受不了吗？”

    “不，不是那样的，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沈雪娇慌了心神，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急声说：“可是……我、我不明白，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而且在溶洞里……”

    韩庚注视着那张清丽的脸，底气十足地坦白：“没错，我坦白说我喜欢你，你这样的女人，如果我不动心那是扯淡，但是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就是因为明知道没有结果，我才敢喜欢你，我才敢说我喜欢你！”

    一种绝望在心底蔓延……

    沈雪娇哽咽着，眼泪汪汪地诘问韩庚：“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韩庚咬了咬牙，迎着那双哀怨的双眸，缱绻在沉默中，艰难地表态：“不管前天晚上，我们发生了什么，就当做我们谈了一场恋爱，现在，已经分手了……就这样吧！”

    “分手了……还没开始，就已经分手了吗？”

    沈雪娇咯咯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扑簌地落下，胡乱摸起手机，拼命摇头：“这部手机，就是你的分手礼物吗？”

    “雪娇，别再说这样心酸的话了，我知道没办法弥补对你的伤害，对不起！”

    尽管竭力控制，但韩副局长的眼眶却已然红了。

    “是我说了让你心酸的话吗？我特地找来爸爸，让他成全我的幸福，现在是我让你为难了，是吗？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沈雪娇仰起头望着他，眼里全是泪水，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粉唇微动，呓语般的声音里苦苦哀求。

    韩庚急得站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因压抑情绪而颤抖的声音，却牵扯出一抹笑容：“雪娇，别这样，你看看外面的天空……它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委屈！”

    “你这算安慰我吗？天再高，连我的爱都容不下，它再高与我什么关系啊！”

    沈雪娇凄厉的声音听得人痛彻心扉，双眸噙着泪，死死地瞪着韩庚，撕心裂肺地诘问：“韩庚，你这样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对不起！”

    韩庚拿起大檐帽，抬手戴在头上，帽檐压住眼睛，转身的一刹那，小心藏起那涌出的男儿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