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时间回到昨天夜里，夜幕深邃，灯火耀眼。禹州城治安司和繁华的中心街相隔不远，可一到夜晚这条街就显得冷清，其实像治安司、侦查局之类的部门坐落的街道，每到晚上都繁华不起来，想来是煞气太重。治安司的机要地带除了有人把守外，还有两队巡逻彻夜值守，然而老鼠总能穿过森严的防守，偷到它想要的东西。 治安司司长办公室内，一黑衣人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黑衣人仔细看着每一份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文书，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两眼放光，双手紧紧攥住手里的一份文书，自言自语：“真没想到啊，主使是他，我得赶快把东西交到都城来的特使手中。” “谁在里面？！”司长办公室窗外响起一声喝问，应该是巡逻的司兵发现了火光。黑衣人赶紧将手中的文书塞到怀里，从另一边的窗户破窗而出，不一会儿，治安司锣声彻响，所有在场的司兵都被惊动了。半个时辰后，穿着休闲长衣，喝了酒显得醉醺醺的治安司司长来到了治安司大门前。 “什么贼人敢闯治安司？有损失什么东西吗？”治安司长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 一位头目站到司长身侧，微微弯腰回答：“大人，是刘巡察官手下的巡查员高明，他在您的办公室翻找文件被巡逻的兵士发现。” 治安司长一个激灵，冷汗刷的一下从额头溢出，酒也醒了大半，顾不上形象，抓起衣摆冲进大门往司长办公室跑。 “啊——”一阵鬼哭神嚎从司长办公室发出，司长衣衫不整又冲出办公室，抓住头目的肩膀。“人呢？人抓住没有？” “回禀大人，犯人受了刀伤但已从治安司逃出，现下落不明。” “这，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稍安，犯人逃走后，小人已派本部人马在侦查处附近布满暗哨，犯人接触不了特使。现如今宜加派人手全城搜捕，以绝后患。” “好！干得漂亮！”司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原地转了一圈。“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人手听你调配，来不及写文书了，我把令牌给你，现在我要去对上头通报此事。” “小人全力以赴。”头目弯腰拱手行礼，双手接过令牌。 之后治安司长急匆匆的出门，上了辆马车，不知往哪里去了。对治安司或是其他什么人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 初夏清晨，天空中的白云一朵一朵的悠闲的飘荡，混着花香的风，仿佛连空气都有了一丝甜味，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叶璇如此想着。 橘黄色的衣裙，干练的短发，叶璇骑在马佑怡的背上，小手向前一挥：“出发。” 马佑怡嘶鸣一声，奔跑着冲出大门，令庭院中的护卫们都为之侧目。呼啸的风声在叶璇耳边响起，打哈欠的行人、早起的商贩、百看不厌的街景在眼帘中快速飞退。 “好舒服呀！”叶璇感慨万千，倒还记得提醒马佑怡：“跑慢点，别撞着人。” “放心吧，让不过去的时候我还可以飞过去。”稚嫩的童声从奔驰的马嘴里吐出，语气毫不在意。“那我们今天去哪玩？” “嗯……去东街吧，听说那边的有好多当地小吃，咱们一起尝尝鲜。”叶璇顺着毛发抚摸着马佑怡的脖子，棕色的软毛像一团晒了一天的棉被，手感棒极了。马佑怡微微蹭着叶璇的小手，显然很喜欢这样的抚摸。 “要是孩子们都在这里就好了。”叶璇自言自语，神情有些惆怅。 “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在意。哦，前面路口右转。”叶璇蹩脚地转移话题，不过马佑怡的确没有在意。 “坐稳了。” 飞奔中的马佑怡一个急转弯，漂亮的来了一个漂移，如果她还拉着马车的话。然而漂亮的事物又总是短暂，就像某些只在夜晚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只存霎那——马佑怡迎面和一头猪撞在了一起，一猪、一马、一人都凌空飞起，后又狠狠地砸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哎呦，痛痛痛。”叶璇摸着脑袋爬起来，瞧了下四周，一片狼藉，被波及到的摊贩和行人还在哀嚎，马佑怡倒没什么事，甩了甩她脖子上的鬃毛朝叶璇看了过来，然后叶璇就注意到那头猪了。其实想不注意都难，巨大的体型，黑色的刚毛，身上还套穿着造型奇特的皮甲，皮甲上有不少口袋。 这只猪摇头晃脑地爬起身，两只大耳朵像风扇一样扇来扇去，想是被撞得有些懵，它瞥了一眼马佑怡——就是这家伙撞到它了。 “站住！快抓住那头猪！” “快快。” “别让他跑了。” 从那只猪飞奔而来的后方响起一片呼喝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预示着来人不少。 “切。”黑猪的猪脸透出一股不耐烦的表情，灵魂的触手从它的身体里迸出，裹挟住自己的身躯，向着蔚蓝的天空飞去。 叶璇瞪大着眼睛目睹了这一幕，二话不说骑上马背，一手指天，“佑怡，我们追！” “啊？不去东街了吗？” “我觉得那只猪比东街有趣。” “好呀，那我们追。” 马佑怡的灵魂裹挟住叶璇和自己的身躯，成为妖精之后第一次飞上天空。初时还有些生疏、摇晃，片刻后，便平稳而又加速地追向前头的黑猪。下方的房屋渐渐变小，隐约传来的呼喝声，在下方的人影变成小黑点时也消失不见。蔚蓝的天空下，只有一人、一马、一猪。下方，追赶过来的一帮人只能仰望天空，无可奈何。 狂风吹打在脸上让叶璇睁不开眼，她释放灵魂挡住迎面打来的气流才感觉好点，虽然这样做对她来说灵魂负担比较重。 马佑怡已经飞得很快了，可丝毫没有拉近与前面那头猪的距离，飞了二十多分钟后，下方的屋舍、行人渐渐稀疏，又过了十多分钟，就连稀疏的房屋和行人都消失不见，只剩层峦的山丘和翠绿的树木。 “叶璇，我快飞不动了。”女童声怯怯的从马佑怡嘴里吐出，语气显得很抱歉。 “啊？那算了，我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回去。” 正当叶璇放弃治疗的时候，前面那头猪也朝下方落去，显然那头猪也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追逐游戏。叶璇两眼放光，一只小手挥舞着，兴奋地说：“跟上它，跟上它，它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