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摩诃宗

    千寒山的奇峰山，在摩诃的起身之后，一双眼睛，如同日月星辰的汇聚，有着独特的明眸，仿佛不存在世间，眼睛的主人，正站在奇峰对面很远处，由于距离，显现出很渺小的身躯，几乎不存在。

    但是，实力强大，境界也算高深的他，岂会看不见？

    他的眼睛，同样射到了远处，直视如树叶般小的身躯，盯住了对方的双眼。

    两强相隔数千丈对望，他们之间，无形的风暴产生，千辛万苦间，终于来了。

    这双眼睛，摩诃等了很久，久别二十多年的心寒，终于再度现身，在暴风雪中，雪花飘扬在心寒的身上，让他宛若浑然一体的雪人，屹立在雪地上，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摩诃与之以眼睛对望，眼睛乃是心的窗口，透过眼睛，强大的修士，能够感觉很多事情，甚至透过双眼，可以来一次无形的较量，能决定实力强弱的较量。

    可惜，第二次碰面，心寒似乎有些心累，他看摩诃的眼光，很不一样，透露着点点的心酸，好像不愿触碰摩诃。

    面对这样的目光，摩诃疑惑着，他也没发动攻击，只是静静的观望着心寒，风雪在他们的身躯间，飕飕飘动，滚动起千万丈的雪浪。

    呼啸的风雪，无动于衷的静态，两位绝世天骄，两位强者，似乎达成了共识，决定互不侵犯。

    心寒一反常态，率先离去，若是以前，他应该是对摩诃比较感兴趣的状态，可现在他，面对摩诃，先是一愣后，随即就转变了态度，与当初摩诃认识的心寒，大不一样。

    他的转身中，摩诃双手合十，带着不解，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同样转身，背对着心寒，迈向了远方的风雪中，踏在风雪中，行走了裂痕内，步入了深邃无垠的虚空。

    虚空内，万般皆寂了，唯有罡风起。身动如雷霆，风啸如填海。一步绝天宇，再临红尘间。

    轰隆的鸣叫声，如同棉絮漂浮的雪，依旧飕飕的吹拂着空间，浑如雪山巨兽，经历良久的酣睡后，偶然间，翻滚身躯，滚落下无尽的雪毛，继续沉睡。

    天地之中，皆是寂寥，空寂的状态，永恒不变的是寂寞，踏出虚空的裂痕内，带出了一位慈眉善目的人，他双眉带了点风雪，徒步行走恶劣的环境内。

    到了西部的尽头，以他强大的实力，轻易躲避了不必要的困扰，踏进了空间漩涡。

    再度出现，睁眼双眼，望着刺眼的昊阳光，此刻已是春季，在明媚的阳光下，他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海域，四周没有孤岛飘动，唯有海风阵阵，头顶上的海鸥，那极为普通的飞禽，它们的啼叫声，分外有力。

    心在支离破碎的残垣中组合，听到如此的啼叫，如亘古的，让他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着。

    摩诃望着海鸥的自由，微笑之中，拿出了戒指内的地图，海鸥能够自由，但他却要步步攀登，走向那神秘的尚始地。

    因此，步伐不能停，也无法停下来，一旦停了，不是前功尽弃，而是忘了当初单纯的幼稚，第一次踏入化境前的坚决，仍在其心内，保留一丝残存的余地，成为他无法回旋的余地。

    想起云天昊，他目光更为坚定，这位父亲，究竟如何，他很深沉的怀疑着……

    没多久，摩诃赶到了蛟龙岛，这一次，蛟龙岛上，失去了往日的森严，反而有种恬静的意趣，四周的一花一草，显然是新展开的，它们芬芳万里，酝酿了春季的甜美。

    蛟龙岛上的修士，一个个慵懒的身躯，有的竟然躺在离海港不远处的沙滩上沐浴昊阳光，有的则是勤奋修炼，在一处宽阔的广场上，修炼法术。

    环顾四周后，定睛一望，已然看到浮尊出现，邢道带着和煦的面容，一步步，从高处的台阶上走下来，原本的宫殿，依旧金碧辉煌，但在这辉煌内，有着别样的生机。

    “阿弥陀佛，心若海平阔万里，一朝踏空潜龙出。”摩诃真心赞道。

    “多谢主人谬赞！”邢道双手合十，对着摩诃，微微鞠躬。

    随后，摩诃和邢道，齐肩而走，走向岛屿的另一处，那里没有修士，又有海风吹拂，很僻静，并且岩石坦露，有着风吹日晒的见证，海浪阵阵，能为他们的洽谈，提供平和的环境。

    边走边说，摩诃率先开口道：“这一次，你是准备一走了之？”

    “跟随了主人，唯有如此。三年打理下，我那一族的后代，有了声色，为了保持长久的活力，我只能出此下策，让他们解除了对过往船只的收费，改为一座孤立的岛屿，若是想要出去闯荡的，日后不要再回来。”

    “若是想要留在岛上的，则要听从吞山蛇一族修士的指令，有一位得道者后辈在，吞山蛇一族，立足在这毫无资源的岛屿上，生活个数万年，应不成问题。”

    浮尊说着，又道：“现如今，三年之期已满，我浮尊说到做到。日后愿意为主人，效犬马之劳。三年前，我的命已是主人的，现在死而无憾。”

    “是吗？”摩诃听后，微微笑道：“你对贫僧的身份，以及贫僧的生平，毫无了解，又何谈死而无憾？”

    “哈哈……”浮尊反而轻松笑了，很畅怀：“大师并非真大师，内心的隐忍，我活了数百年，岂会看不出。现如今，实力就是一切，主人既然在我之上，自然就是我的师尊之辈，对于师尊之辈，何须了解透彻，只要懂其心性即可。”

    “看来，三年以来，你看透了很多……阿弥陀佛。”摩诃感慨道，若是以往的浮尊，岂会如此平淡。

    “是啊……三年之前，我看到了一个故事……”

    “说来听听，贫僧愿意侧耳静听。”

    “两个素不相识，却又禀性相交的孩子，只有七岁，实力也仅仅是脉境。而在蛟龙岛的四周，经常有水族荒兽出没，尤其在沿海的地方，极为危险。”

    “但是，一位成为了大哥，他做出了但当和保证，让另一位当其小弟，大哥承若小弟，此生保其安全一生。小弟则是承若大哥，以他马首是瞻。”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话，那是那时候，在我的眼中，就是如此认为。我离开了他们后，他们还在沿海边嬉闹玩耍。”

    “很好的一幕……童年很少……”

    “然而，当我再度来到他们嬉闹之地，唯有一具尸体横躺着，还有一位小孩，匍匐在尸体上哭泣。”

    “那小孩便是那位小弟，他的实力，应该是低于死去那孩子的。可却，作为了大哥，大哥付出了他该有的代价，为了保护小弟，死于荒兽的攻击下……”

    语罢，摩诃停住了脚步，任凭海风吹拂，在修士的世界内，莫说互不相识的修士守信，即使是亲兄弟，也未必相互守信。

    尤其是迅雷豹一族，从其家族残忍的斗争方式即可看出，雷鸣子死了，雷鸣公只有报仇的想法，而无兄弟之死的痛心。

    何况是两位刚刚相识的修士，他们之间，若是能守信用，怕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可是，仅仅只是小孩，却能如此，让长期处于尔虞我诈的浮尊，瞬间动容，这一动容，就是三年之久，至今仍在持续着。

    摩诃亦不例外，他听完后，内心有了感触，仿佛一记重锤，深深地砸在他的心上。

    “其实，生死不过朝夕之间，若是感触了世间的繁华兴衰，草木的生死枯荣，走过了一趟，活了一世，已然足矣！”浮尊由心而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