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的传说
今早的楠木岗照常起了一层雾气,倒是没有形成那种浓厚的白罩子。此时的官道上还没出现来往行商的踪迹,家家户户也正在烧火做早饭,袅袅炊烟从宁静的山谷里腾空而起。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山林里也是一片勤劳的景象,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去寻找林中的虫子,松鼠们也忙着采摘松果,柴狗们正在成群结队准备展开下一场捕猎。在丛林深处传来了一阵阵砍柴声,是什么人这么早就出来砍柴?细看时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穿着黑衣,带着斗笠的汉子手拿一柄短柴刀在砍些杂木树,那架势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的确像是个砍柴老手。不一会儿他就已经砍好了柴,他用两根长篾片将那些柴打成两捆,看他用篾片打结的样子是非常的熟练。接着用一把仟担一头扎一捆柴,挑着向林子外面走去。 樵夫刚出楠木岗,准备走下官道去渡口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阿坤,去我那儿吃个早饭再回去吧。”向坤转身一看是个圆头圆脑圆肚皮的大汉,他没留头发但是留了一副夸张的盘腮胡,给人的感觉就是头发好像全长脸上了。这人穿着一条宽松肥大的裤子,上面只穿了一件短马褂,露出了如灌木丛一般的胸毛。 “好啊,向家的饭早就吃腻了,换换口味也好。” 向坤来到大汉的家,见饭桌上炖着一锅喷香喷香的炖rou,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褚师傅口味真是独特嘛,大早上的吃饭就搞得这么油腻。” 褚温笑了笑“我这人每顿饭无rou不欢,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怎么会叫你一起来试试。”他拿来了两份碗筷,坐下来用筷子指了指炖钵“快吃吧,不用客气。” “你所指的好东西是什么?”向坤不敢动筷“难不成又是那东西?” “哎!不是不是。”褚温挥了挥筷子“昨下午刚打的野味,至于那东西我早就戒了。” “哦?”向坤拿起筷子往桌上顺了顺“我不信,改天捡两个给你,我不信你不收。”说完夹起一块rou大嚼起来“恩,的确是好东西,要是来点酒就更好了。” “哈哈哈。”储温大笑起来“看来向二少爷更有品味,大早上就想喝酒,我有我有。”说罢就放下碗筷去厨房里拿来一坛酒和两个碟子“这可是五年藏的苞谷大曲,也只有你来了我才舍得拿出来。” 两人先走了一个然后将锅子里的rou吃得差不多后又干了几碗,这时候向坤来了酒意“唉!我也不知道我整天都干些什么,无非就是砍柴,砍柴和砍柴,还要隐姓埋名不让别人知道,这是一个少爷的待遇吗?同样是一个爹生了,为啥我就不能像大哥那样出去读书,见见世面哎?” “二少爷不要抱怨。”褚温接着说“老爷这不是偏心,你也是他亲生的,只是你和大少爷的路线不一样,只要你做好了,以后会比他更风光。” “我知道爹这是要干啥子,就是他老子无法搞完的事儿全部推在我身上。”向坤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他是个不得了的人,一直想摆平那几个像褚师傅这样的人,可是就是一直不对我讲个清楚,我真正郁闷的地方就在这里。” “哈哈哈。”褚温笑了笑“那二少爷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了!”向坤放下了酒碟接着凑到储温脸前诡异一笑“你能说说吗?” “使不得使不得。”褚温挥了挥手“我答应过老爷不该说的不说。” “哦?”向坤的食指对着褚温上下一阵摇摆“不,你今天绝对会对我说的。” “哈哈。”褚温再次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只能坦白从宽了。最近见你砍柴时总是带点浮躁,知道你在为此事大牢sao呢。今天不妨说一说,但愿你能找准方向,不再迷茫。”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当年我们的大勇士垕曼大人在消灭妖魔鬼怪后又怕他们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所以就打算将他的本事流传给后人。可是如果只让一个人传承那搞不好会独断专行,于是就一分为七,让这七位守护者相互制约,共同保护创曼之地。七位守护者中实力最强者就是尖峰之主,他继承了垕曼的大部分能力,名义上是七守护的领导者。不知什么时候你们向家成了尖峰之主的继承者,所以你爹就是所谓的尖峰之主。” “嗯哼?”向坤似乎有些不解“即然尖峰之主那么强大,为什么我爹至今搞不定那些胡作非为的守护者?反而还时不时的对他们妥协。” “这个我也不明白。”褚温接着说“我和向老爷曾经比试过,感觉他的实力远不远达不到尖峰之主的水平,所以他就希望你能解开这个谜底。至于其他六位守护者分别是,守护枫树蔸的麻乌,据说垕曼锤在他手里,不过麻乌的上一代继承者成纪在八年前突然消失了,可是那个覃镇守似乎就是麻乌杀死的,这可能会是新一代的麻乌。还有守护穿石潭的马勒,这位擅长布阵施法,现在创曼各地遗迹里的迷阵大多是马勒的杰作,另外垕曼的最强武器破天钎就在他手里,那东西就像是那种凿石头的钢钎,八年前他和麻乌一样神秘消失了,新一代马勒好像还没有出现。然后就是守护水牛湾的达二,十年前水牛湾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干的,那可是不好对付的家伙,当年成纪和他大战一场,成纪身负重伤败逃。再就是守护神潭湾和白马寨的那两位,就是那两股土匪的头头马夏和夸子,这两个混账不甘平淡,违背祖训干出这种勾当,这种人就应该拿刀杀。最后就是我了,就是除了耍刀的活儿好一些就没别的了,所以就当了这么多年屠夫。”储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有些口舌生躁,他去拿了一壶凉茶倒在之前的酒碟子里喝点。 “哦。”向坤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哎,我爹有没有什么宝贝兵器啊?” “当然有啊!”褚温一时激动拉高了嗓门,他又发现这样有些不妥又刻意压低的声音“就是你的那根仟担。” “啊?”向坤一脸疑惑“就那根烧火棍?有那么厉害吗?” “具体怎么个厉害法我也说不出。”褚温又喝了一碟水继续说“或许尖峰之主的秘密就在那根仟担上,你回去多多研究,现在你就不要乱想了,你爹让你干啥就干啥呗。” “恩。”向坤点了点头。饭后向坤告别了褚温,接着向渡口走去,由于喝了酒他走的有些昏昏沉沉,还好喝的不多至少没一头栽到河里去。回到向家后他先去柴房卸了柴火,之后又觉得心生一阵困意,于是就躺在柴房睡着了。厨房的伙计见向坤今天没有回来吃早饭就有些心慌,不过他没有报给向玄而是四处找了找,他在柴房里发现了乱醉如泥的向坤,赶紧扶他起来回床休息,此时向坤还是有些意识他说就让他在这躺会儿,这事千万不能对向玄说,午饭的时候再叫他。 他一觉真是睡到了午后,由于早上吃了那么多rou,现在他觉得心里很是油腻,只喝了点白米粥,吃了几个水煮洋芋。饭后他又戴起斗笠,挑起仟担,别着柴刀出了门。这次过河后他没有向楠木岗的山上走去而是换了方向,向坤想起早上储温说的那番话,想了想觉得这个看似平静平凡的小地方还真够精彩真够有意思的。他又觉得向玄这个尖峰之主当的实在是太窝囊,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一定是扫清六合席卷八方,定教那些守护者老实起来!他又仔细看了看这很伴随多年的仟担,心里琢磨着这烧火棍真的是像褚温说的那样是什么垕曼留下来的兵器?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想法,他对褚温所说的那些遗迹和守护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现在就想去到那些地方看看。他也明白那些地方肯定会很危险,但好奇心害死猫,从某个角度来说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不断地去作死,要不然人类哪能发展到今天。 至于先去那儿呢,他一边走着一边做着盘算。神堂湾和白马寨那两个土匪窝现在肯定是不能去的,穿石潭又太远,那个麻乌听起来也不像是善类,水牛湾的达二就更不是好人。这么一想完了,看来哪儿都去不了,这可真是郁闷。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地方,听人说野火岽是个人人惧怕的禁地,人要是进去了一般都是凶多吉少。可向坤却不觉得害怕,他越想越觉得刺激,心动不如行动,说走就走,他决定要去野火岽探个究竟。 到了墨丘后当地人提醒这个不认识的樵夫砍柴的话千万不要我越过对面那条小溪到那边的山上去,这么一说向坤更是来劲儿了。他硬是来到这条看似很普通的小溪边,这条溪水确实很普通,宽度不过两丈,深度不及膝盖。他挽起裤管涉水过去,溪水非常凉快,即使是在午后闷热的天气里都觉得有些沁人心扉。过了溪水后他停留下来做观望,前方的杂草中似乎有一条小路,一眼望去通往前方被称为鬼火岽的林子里,他很想沿着小溪上去看看,可是溪边长满了此人还高的芭毛草,这东西的叶子带有锯齿,割破人的皮肤后会觉得又痛又痒,向坤摇了摇头还是选择从小路进去。走到林子前时他发现路边放着两座长满青苔的石像,其实就是两根石柱子,上面雕刻些一些似人非人的东西,咋一看的确有些惊悚吓人。向坤不以为意,他不在乎这些看似故弄玄虚的东西,毅然走了进去。一进林子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凉快,与外面的闷热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向坤感到心旷神怡继续往里面走去,野火岽的林子多是由杂木树组成,本地能见到的树在这里面几乎全能看到,以松树,樟树和杉树最多,同时藤生植被也是相当之多,大部分树上都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藤条,生长过剩的藤条又从树梢上倒垂下来,结合这里的气氛来看这些倒悬的藤条有几分像绞刑架上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