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付出

    医院外，程琳似乎眼神有些涣散。自从与夏院长单独聊过以后，已经失神了很长时间。当身后夏院长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程琳无助的将身体依靠在走廊的透明通道上。

    “程女士，我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和你说。但是客观上来说奇迹先生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华还在隔壁的特疗舱时，程琳就跟随夏院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内。

    “直说吧，不管好坏我只需要知道事实。”程琳从夏院长的口吻里似乎感到一种不祥的前奏。

    “我想奇迹先生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命够好的话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夏院长似乎也慎重的考虑了很久才给出这个答案。

    “那最差的结果是？”程琳脸上的表情似乎冰冷，其实内心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慌乱了。

    “半年。”这次夏院长到是回答非常爽快。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多维持一段时间吗？你们就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程琳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有些着急。

    “我想非常抱歉，奇迹先生的身体是在冷冻状态下持续了一千年。虽然现在他的表层皮肤维持的很好，依旧像他当初的年龄，可是内部细胞却并不是这样。简单来说细胞在复苏以后以超过正常的方式裂变、衰老。他经常的流鼻血就是因为身体无法负荷细胞的裂变。所以很遗憾。”夏院长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道就没有一丝别的可能了吗？”程琳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甘心。

    “除非更换人造器官，但是就奇迹先生整体身体状况而言，如果要更换那几乎等于全部。或者奇迹先生回到过去的时空。”夏院长刚说完话突然间目光定格在程琳的身后。

    “华，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在哪里等我呢？”程琳顺着夏院长的目光看向身后，却发现华正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

    “如果待在哪里，又如何知道真实的情况。我想这样的结果你一定会美化过后才告诉我吧。”华边说边走向夏院长。途径程琳身边的时候，华似乎故意把头侧了侧对程琳说道。

    “我……”程琳一时间有些语塞。

    “不用解释，我并没有怪你，只是想谢谢你。”华说完继续向院长走去。

    “奇迹先生，你好，你也不用太绝望。因为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说不定几个月内就有新的科研成果，还有我也可以加派一些人手就这个症状多做一些努力。”

    华用手势让夏院长停止了解说。“谢谢你啊夏院长，其实我并不是为了活着才来这里。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药可以抑制住我流鼻血的问题。”华说完只是对着夏院长笑了笑。

    “啊，你只是要药压制住鼻血吗？”夏院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华。这大大的超出了夏院长的理解，这个时代任何人都希望能多延长自己的生命，哪怕是最后身体修改成人工代替品都可以，只要留着大脑就好。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需求却是那么的简单。

    “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可不希望鼻血这东西每月来一次或者每天来几次。那样会让我困扰的。”华的这个笑话其实让在座的两位一点也不觉得可笑。

    “等下我叫人准备好，您直接去拿取就可以了。”夏院长这会真有些不明白了。

    “谢谢，我可以去上班了吧。”得到答案的华显的一脸的欢愉。

    看着离开的华程琳也转身跟了出来，可是却在通道处有些浑身无力。当程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走出医院大门时，却发现早就换好衣服的华在悬浮器边等着自己。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安然，好像这件事情完全与他无一丝关系一样。他这样的表情是装的，还是真的那么淡然。

    悬浮器内程琳内心一直在斗争着，想问华是否真心这样想，但是又不愿意多提这样的事情。毕竟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不可能那么淡然。

    “你有话好像要和我说，我看你还是问吧，别憋着那样觉得怪怪的。”华似乎看出来身边这个女人有话要问自己，可是每次又欲言又止。

    “华，其实真可以考虑换换部件，我们这个时代有很多人更换过。”程琳虽然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但是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我是哪个时代的人呢？”华只是把视线从程琳的脸上换到窗外。

    “可是……”

    “虽然我不明白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到底对生命如何去理解，但是我是我那个时代的人。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也正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我想努力抓住身边值得珍惜的一切。也许面对死亡我并不如表面上这么坦然，但是我是一千多年前的人，我已经在那个时代死过一次了。也许是我命好我又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谢谢你和王德让我有一次机会再看见她。我想剩下的日子我应该好好珍惜的去过。”至始至终华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过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