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人性存不存
皇族怎么也无法料想到,苏定方会突然前去忘川,而且又恰好遇到了重伤昏迷的司马寒玉。一切都是巧合,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祝天山被夺取联盟盟主之位,郁郁寡欢,独自一人撤回了祝府养伤,只留下了祝府的一位长老代替他行使联盟内的一切权利。偌大的祝府之内,空旷得显得有些寂寥,整个祝府只剩下寥寥十余人,还是包括祝天山在内,其余皆是照顾祝天山的仆从。昔日鼎盛至极的隐隐有超越其余三大族成为四大族之首的势头,只是今昔对比,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祝府最深处,没有深宫一样的勾心斗角与富丽堂皇,就只是如同乡野村庄般,孤独的木屋旁坐落在池塘上,清澈的池水,暖风吹过,波光在木屋旁的亭子下穿过,在看不到的地方被抚平。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澄澈如洗的穹顶之上尽是望不到尽头的蓝色,祝天山在亭子里摆了一张躺椅,惬意地躺在上面,在手恰好可以伸到的地方摆着杂粮混合配制的饵料,偶尔他会撒一把,池塘里养殖多年的鲤鱼争相吃食,惹得祝天山一阵发笑。他的身后只有一个随时等待着他吩咐的侍女,除此之外,这里似乎与世隔绝。 仅仅一月,祝天山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鬓角隐隐有银色,额头似乎在皱了些许。他自小便要强,但是先天不足,无法撑起整个祝府,韬光养晦的日子里,全靠着祝天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祝府的繁荣,与祝天骄有莫大的关系。 终于,可以从幕后走到台前,他以为自己准备得很充分,就像他以为自己可以随意跨入玄通境一样,想象很美,就像眼前的鱼塘,蓝色的天空。可是鱼塘会干涸,天空会下雨,指不定哪天就会遇到悲剧,祝天山无法预测发的未来,所以他一开始便孤注一掷,所以他现在无法回头,只能在这孤独的地方做个孤独的富家翁。 “晴儿,多大了?” 祝天山在躺椅上,躺椅摇摇晃晃,他看上去很是惬意,所以语气之中略显得慵懒。 被称作是晴儿的侍女受宠若惊,睁着大眼睛,错愕片刻,便施礼颤声回答:“回禀老爷,十六了。” “哦~” 便没了下文。 祝天山不开口,晴儿也不敢说话。 风还是继续吹,不会疲惫,游鱼有饵料,天山有天骄,祝天山没由来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苍老的脸上显得惘然唏嘘,不自觉自嘲地笑笑,然后他对晴儿说:“如果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你会选择吗?” 晴儿娇俏可爱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惊喜,险些脱口而出愿意,很快便无奈地摇头,说:“老爷又是何必呢,晴儿生是祝府的人,死是祝府的鬼。” 很幽怨,祝天山能听出这话里的言不由衷,只是摇头,没有过多地说什么,抓起一把饵料,随手一丢,满地都是。 晴儿望着祝天山,眼里尽是不解,今日老爷的话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些。从前的老爷一直都是那种不悲不喜高高在上的形象,一月前回来后便沉默寡言,搬进了一片祖母居住的屋子里,日复一日地坐在这躺椅上,对着池塘里的鲤鱼发呆。 忽然,晴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自然反应转过头,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印在眼前,她正要说话,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生生将小姐二字吞入腹中。